”
是啊。
和当初一样。
想要制服安南人,还真是不易。
拿下安南很难,而彻底使他们归顺,更难。
方继藩道:“还有这里,起初动乱的,乃是一群士人,可见,这些士人,对我大明,离心离德啊。咱们大明试图教化交趾士人的一切努力,算是前功尽弃了。”
朱厚照忍不住道:“那王守仁,看来也不过如此。”
方继藩摇摇头,他不相信是王守仁的责任,毕竟他只是副提学,而且……王守仁这个孩子……啊,不,他已不是孩子了,总之,方继藩绝对不相信,王守仁如此的渣。
方继藩深吸一口气,看着朱厚照:“陛下若是得了急报,指不定,又要吐血了呢?”
朱厚照吁了口气:“主要是父皇吃的牛肉太少,身子不结实,若是如本宫一般,天塌下来,也能气定神闲。”
方继藩乐了:“有道理,他娘的,看来,得想想办法才是。”
………………
交趾。
占城内外,风平浪静。
王守仁依旧在这占城书院里教学。
慕名来此的读书人、贩夫走卒、商贾、农夫,越来越多。
整个交趾南部诸府,俱都知道,在这里,有一位先生,他不但免费传授你雅言,而且还教授你学习文字,讲授道理。
起初,有许多不满大明统治的人,试图刺杀王守仁。
可王守仁须臾之间,便将来人反手杀了。
刺客不成,于是有一些士人赶来,他们想要和王守仁辨论。
可结果,却是落花流水。
渐渐的,当许多人看到王守仁讲授学问,看到王守仁带着学生们下乡给人治病,看到他们养鸡、养马、推广红薯和土豆,他们学习弓马,这里的人,竟渐渐的,开始习惯了有这么一个人存在。
仿佛,王守仁和他们的弟子们,就是自这里长出来的,没有丝毫的突兀感。
可是……来这里学习的人,却是越来越多。
人们在附近搭起了棚子,一边做工,或是一边经营,一面来读书。
有教无类。
任何人,来此,王守仁和弟子们,都不曾因为对方的出身,而将其驱赶。
此时,坐在王守仁对面的,乃是一个占城的大儒。
附近,无数的学生,人头攒动。
此时天还未亮,在这里的学生,已超过了两千多人,人们很安静。
因为,占城来的大儒陈贤,决心向王守仁讨教。
陈贤打量着王守仁,很年轻,不由得心里有些失望。
他在占城城内,听说过种种传闻,久闻王守仁的大名,说是讨教,其实颇有几分辩论的意思。
二人起身,接着,默默的朝对方深深作揖。
而后,陈贤与王守仁各自盘膝而坐。
陈贤含笑:“今日吾读书,听闻王君口称大道至简,不知何意?”
王守仁朝陈贤微笑点头,虽然面对刺客,他都比较狠,可对于想来辩论的人,他却显得很随和:“当初,安南国在时,不知陈先生,可曾研习过前安南国的律令吗?”
“这……”陈贤随即微笑,摇头:“此小吏之事,非吾辈传习也。”
王守仁摇头:“那么,在这里的人,有谁学习过前安南国的律法?”
所有人都沉默,两千多人,鸦雀无声。
王守仁道:“这就怪了,律法约束上下尊卑人等,可谓是关系着在座之人的切身利益,倘若一旦遭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