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行醒了,她那颗悬在半空中的心也落了下去,不再有半分动荡。

    上午十点,陆家人陆陆续续过来看了一番,而沈清依旧躺在休息间病床上,整个人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怒哀乐,许是苏幕护的好,程并未有人进来打扰,直至中午午餐过后,苏幕轻声言语希望她能去看看陆景行。

    而后伸手,小心翼翼搀扶着她去了陆景行病房。

    去时、男人如昨晚那般躺在病床上,较为好的一点是不再是毫无生机闭着眼睛躺在病床上,而是睁着眼睛看着四周,沈清站在床沿低垂首看着男人许久。

    一直未言语。

    男人将眸光转到她身上,见来人,原本醒来一直平淡的眸光竟然泛起了丝丝涟漪,望着自家爱人,眼眸猩红,蕴藏着一股子风雨欲来的情绪。

    男人望着自家爱人平放在床边的手缓缓挪动着,一寸一寸,动作缓慢,及其艰难。

    沈清静静站着,看着陆景行的举动,心头一动。

    许久之后,男人艰难的抬起手落在其瘦弱的手腕上,而后缓缓向上攀附,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紧接而来的,是一滴清泪顺着男人俊逸苍白菱角分明的脸庞缓缓滑落到枕巾上。

    一瞬间,沈清的嗓子就好似被一只大手狠狠摁在掌心似的,让她近乎窒息而亡。陆景行这滴清泪,就好似一把带着锯齿的刀子,快很准的捅进了她的心窝子,痛的她近乎不能呼吸。

    他无半分力气,可此时,却愿意使出身力气去做一件事情。

    落在沈清平坦腹部的手因没有力气支撑缓缓下垂,沈清红着眼眶伸出手握住男人宽厚布满薄茧的掌心。

    而后缓缓用了几分立将其掌心贴在自己平坦腹部,含在眼眶中的泪水近乎夺眶而出。

    他醒来,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触摸自家爱人,以及这个来之不易尚未成型的孩子。

    沈清心头怎能不痛?

    且不说她还有几分感情藏在心底,就凭此时他如此,她又怎能做到无动于衷?随后、

    男人猩红的眸子泛着泪光看着自家爱人,缓缓动着嘴皮子,只见动作,不问声响,沈清见此,忍住欲要夺眶而出的眼泪微微弯下身子,将耳朵贴在男人唇边,及其细微的三个字砸进了沈清心头深处。

    一个字一个洞,砸的她心血淋漓。

    陆景行说;“对不起。”这三个字的含义到底如此,唯独只有陆景行最为清楚。

    可此时、沈清听闻如此三个字,忍了许久的泪水终究是忍不住了,数滴清泪跟掉了线的珠子似的砸在陆景行胸膛。

    这日、陆景行昏迷半月醒来。

    夫妻二人在病房内近乎抱头痛哭,只因这一路走来,太过不易。沈清握着陆景行的手狠狠颤栗着,贴着她的胸膛无声落泪,而男人,亦是如此,躺在洁白的病床上泪湿了枕巾。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此时的陆景行,鬼门关走一遭回来,知晓的是自家爱人怀孕的消息,他怎能不高兴,浑浑噩噩躺在床上半月以为在也见不到爱人了,可突然醒来,知晓的是有了新生命,他怎能不高兴。而沈清呢?

    她不清楚自己此时到底是抱着什么心态窝在陆景行胸膛前闷声痛哭的,只知晓,陆景行醒来之后的那番动作,就好似一记闷锤似的砸在她心头身上,将她冰封了许久的心砰的一声给砸开了。

    露出了其本来面目。第一次,夫妻二人抱头痛哭,是因失去第一个孩子。

    第二次,只因陆景行鬼门关走一遭回来,知晓沈清怀孕。许久之前,陆景行便知晓,他这辈子若是离了沈清便不会再爱上任何人,每每与沈清关系不好时,他的一颗心,就好似被掏空了似的。

    如今、大难不死。

    他更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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