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世贤轻轻看她一眼,顿顿,才说,“二妹妹接管了宋氏商号。”

    柳纤纤眉头一蹙,这次她是真的听清楚了,宋明慧接管了宋氏商号?那她要宋世贤还有何用?她眯眯眼,心想,这绝对又是宋繁花的鬼主意,这个女人,从她杀柳绍齐的那一夜开始她就万分警惕,却还是让她掌握了先机,柳纤纤眯眼又垂眼,收回惊愕的目光,淡淡道,“哦,原来是这样。”

    宋世贤抿一抿嘴角,有点鸵鸟心态的对她道,“这样也好,不再管理商号我就有更多的时间陪你了,你喜欢什么嫁妆,我也可以在这段时间给你备置了。”

    柳纤纤笑道,“只要能嫁给你,什么嫁妆都行。”

    宋世贤伸手从桌面上横过,拉住她的手,一脸认真恳切地说,“我不会让你委屈的。”

    柳纤纤看着他,看着这样一个深爱她的男人对她说着不是山盟海誓的承诺,那一瞬间她是感动的,也是感激的,她感激上苍赐予她一个这般深爱着她的男人,可感激不是爱,她不爱宋世贤,她将手抽回来,冲他说,“饿了,先吃饭了。”

    宋世贤笑了笑,收回手,规规矩矩地吃饭。

    吃罢饭柳纤纤没走,两个人就在宋世贤的书房里琴瑟和鸣,一人弹琴,一人作画,一人赋诗,一人吟歌,窗外雨声淅沥,滚滚雷鸣闪电从头顶掠过,惊起狂风无数,可这间不大不小的书房内,莺歌艳语,暖意融融。

    极致的反差,便是极端的结局。

    柳纤纤不会想到,这里的虚情假意会成为她往后人生里的最后一抹温暖希冀,而她也不会知道,此生此世,她漫长无迹的残破命途里,再不会有第二个男人如宋世贤这般深爱着她,再也不会了。

    人往往都想要最好,却总是忽略了什么才叫最合适。

    这一天暴雨不停,柳纤纤在宋世贤的东院呆了一天,宋繁花去找了宋明慧,陪她看帐册,陪她聊家长,段萧也没去官署了,就窝在府上布局柳绍齐的死案,还有柳元康的死期,宋清娇在别院里赏雨,却在大雨中看见了岳文成几乎被瓢泼大雨泼湿的身影,薛凌之站在驿馆的门沿廊前,负手而立,静默沉稳,似等待时机的来临,宋昭昭被大雨阻了步,只得留在了吕止言的百书斋,沈寒夜访净尘寺,一夜未回,第二日遭逢大雨,只得借住了下来。

    所有的人似乎因为一场大雨停歇了步伐,可事实上,并非如此。

    沈寒落居净尘寺,昨天晚上他虽然去了暗狱,却没有见到净空大师,隔天再去,依旧没见到,他就晃到普渡门与摩罗门,可这两个寺门里也没有净空,他就纳了闷了,这坐落衡州的名寺,难道只是个虚壳?

    找不到人他也不找了,回了自己的地方住下。

    净尘在罗伽圣殿里传授无方莲台吐息心法,这种心法能提升他抗魔能力,不让他体内的圣气被魔气所伤,失去护罩,伤及根体,而同时,渡功于他。

    无方当时在如意居被烈日银枪散发出来的巨大煞气所伤,又适逢方信脱体,功根褪减,一下子失了七成多的功力,他原本想着,要恢复至少也得半年,可不曾想,净尘竟将自己的一生功力渡给了他,还教他修习佛门一教至纯至洁的莲台吐息心法,等功力提升,伤口恢复,他转身就冲净尘跪了下去。

    净尘一身功力散尽,虚弱无力,撑着半身靠在榻上,看着他。

    无方向他叩头,“大师今日之恩,无方永记于心。”

    净尘道,“不用你永记,只让你应一件事。”

    无方抬头,问,“什么事?”

    净尘道,“在你活的一日,保一人不死。”

    无方问,“大师所言是何人?”

    净尘抬抬眼看向封闭的圣殿大门,缓缓道,“我朱氏一脉唯一的正统血脉后裔,朱礼聪。”

    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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