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这实在谬悠至极!清浊岂可因此以论!”

    对于沈哲子如此刻薄之问,葛洪不是没有言辞回击,但是看到对方那一脸认真探讨的表情,更觉夏虫不可语冰,如此执念深重之人,自己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

    然而沈哲子却自有强词夺理的快乐,继续说道:“气之所化,上清下浊,何力导引分之?我近来也略览先生高著,但却察知旧论多执著求其清质,但却少有逐之伟力。天地万物自有气之所聚,但也自有力之所加。我能高纵胜于先生,也非以清质险胜,而是力之所胜。

    人、物自有轻重差别,这便是天地加于物力之具化,柳絮质轻,稍假风力便可化解物力,蹈舞而上。事物从来笃于静且定,全因物力施加,才能各呈姿态。先生独守于清质,但却少悉于物力,这便是孔中暗窥,难得其大。气飘渺而不可称量,力则具体可堪琢磨。”

    讲到这里,沈哲子见葛洪已经转为皱眉沉吟,然后才笑道:“我于此道,不过门外虚窥暗度,怎么样也比不上先生识见渊厚。即便作此妄想,也是出于功利之念。若能将此天地万物之力量裁明断,得其化用精髓,则何力不可借得?我与天人又有什么差异?得于其力,养于其德,全于德力,这难道不是一种法道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