役劳作,等同于享受到了世族才有的荫庇特权。那么在战争中所获得的人口和土地,最终将直接与他们的收益挂钩。

    所以对于这一份甲田令,他们也是期盼良久,如今终于听到确凿的诏书实文,可谓振奋。虽然察觉到这一份诏令与他们所知略有出入,但是宿愿得偿的喜悦还是让他们忽略了这一点。

    沈哲子宣读过诏令后,便转手递给了庾怿。这一份甲田令如果仅仅只是重复荆襄旧政,又何必再拟定一个新的词汇?众人还是认知略有偏差,原本的官奴代耕,针对的乃是团体,极容易滋生畸形的利益集团,盗公产而肥私户。而这一份甲田令,却是细微具体到个人。

    简而言之,新复之土复垦,一田必对应一丁,而亩出必定要对应一甲。虽然仍是以役户代耕,但有多少田亩便必须要有多少甲士。两下标准对照,那么无论是匿丁还是匿田,都可以予以彻查。

    当然甲田令也不可能完全杜绝所有积弊,施行起来肯定会有漏洞可钻。但以田对甲的逻辑不变,那么在其扩大阶段,就始终能够保证一个强大的执行监管手段,那就是军队!只要手中掌握着军队,有问题那就改,改不动那就杀!

    荆州军同样不乏积弊,但却因为甲兵强盛而外敌不能侮。哪怕陶侃以寒素而临其位,时人多有蔑视,但仍然不敢轻易得罪。

    沈哲子之所以不阻拦王导出任丞相,就是在政局上暂作让步,换取这一份甲田令。虽然眼下尚是一纸空文,就能达成一个良性扩大的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