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这一路奴军几乎已经被打残,余者也都被石虎整编收纳于涡口。原本强敌压城的态势不复存在,唯一的压力只来自于涡口这十几万奴军。
敌人数量看似仍然庞大,但是经过颖口大胜,加之肥口成功狙击了奴军的南渡作战,淮南军已经远远不再是此前满怀惶恐忐忑的待战之师。加之徐州军主力虽然不再直接与淮南军并肩作战,守望相助,但是成功攻克了淮阴,从而掌握住了淮水末流,在淮水上与淮南军针对奴军形成夹击之势,战斗形势较之开战之初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所以眼下的战况来看,淮南军单凭本部兵力,足够将奴军阻截于洛涧。对于沈哲子还要扩军,杜赫是有些不能理解。此前虽有诸多优势积累,但也并不能将被动防守化为完全的主动,毕竟此前淮南军所有的优势,几乎都是立足于水路地利所取得。真正在开阔地形,陆地野战,对淮南军而言仍是冒险之举。
不过军事方面杜赫不敢干涉太多,加之开战以来沈哲子也没有表现出贪功而骄狂的毛病,所以尽管心内有疑窦,杜赫还是尽量筹措镇中资用,以满足骑兵的扩军。
沈哲子的计划是,在原本的基础上将淮南军骑兵扩充到五千到六千人。在保持一人双骑、同时还有一定马力蓄用的情况下,这已经是淮南军目下所拥有战马所能达到的极限。不过在兵员方面,还是有着将近三千人的缺口。
但随着汝南那些受困民众归镇,加上此前陆陆续续招纳入镇的豫南民众,其中不乏淮北之地固守于乡的乡宗武豪,加上还有一些散卒游勇,满足这一部分缺额并不困难。当然这些兵众不可能一旦组建起来就成强军,但如果连组建都不建,那也一切休提。
淮南境中安民扩军、如火如荼的时候,沈哲子则亲自坐镇于洛涧,淮南军主力毕集于此,与奴军隔着几十里淮水水道而对峙。除了各项防御工事的营建以外,淮南军的防守姿态也是积极,虽然没有大规模的集结作战,但是小规模的刺探出击却是不断。
石虎虽然趁着淮南军军力不足,首尾难以兼顾的时候夺下了涡口,但也仅止于此,并没有在战事上取得更大的突破。一则是因为淮阴的失守让他腹背受敌,难以在淮上长驱直入,二者是因为颍上南来的奴军打得太奔放,结果将舟船等运力几乎都折损在肥口一战,让他陷入了无船可用的困境。
随着对峙僵持的时间越久,沈哲子也就渐渐不再劳心去猜测奴主石勒的死活,而是一直专注于保持对奴军高强度的侵扰试探。淮南镇中都已经出现后补将要不继的困境,奴军远来之众,十几万大军人吃马嚼,可以想见压力会更大。而且淮南失守直接暴露出来奴国权力斗争的矛盾,石虎想必对此应是深有感触,不会因此而感到快乐。
所以石虎这老小子很有可能随时准备拍屁股走人,而沈哲子自然也要随时准备背后捅他一刀。奴军今次回师的话,不带走一片云彩那是必然的,但是必须要割下他一块肥膘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