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终于,当霍法带着对方走到了火车最前面的一节头等车厢的外面时,西尔比才呼吸到了一点新鲜空气,那是从头等座上面的排气扇传来的微风。

    来到这里之后,西尔比仍然在痛苦的呼吸,但是比之前那惨烈的样子稍好了一些。

    霍法见他还在喘,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直接拿出魔杖,变形成了一把锋锐的尖刀。

    他直接把尖刀插进了绿皮火车玻璃窗上的卡槽,硬生生地撬开了玻璃。

    这一下,裹挟着橘子清香的新鲜空气如潮水般涌来进来。

    西尔比苍白的头发被风拂起,他整个人如同入水的咸鱼一样,一下松懈了下来。

    “呼!”

    “呼!”

    “呼”

    西尔比闭上眼睛,贪婪的呼吸了几下新鲜空气,缓了过来。他不再动弹,霍法把手指放在他的胸口,他的心脏逐渐恢复了正常的跳动。

    良久之后,他睁开眼睛,虚弱地喃喃道。

    “谢谢你,霍法。”

    “唔。”霍法看了看表,此刻是凌晨五点,自己睡了整整12个小时,天知道西尔比在座位上喘了多久。

    “可以把我推近点么,我想多吹一下风。”西尔比说道。

    霍法依言把他的轮椅靠得更近了窗户一点,列车带来的夜风将西尔比的头发全部拂起,露出他苍白如雕塑般的侧脸。不知为何,霍法在他的脸上察觉到一种莫名的熟悉。

    车内,昏黄而古老的钨丝灯管噼啪闪烁,西尔比的轮椅随着车身缓缓晃动。

    此刻,火车正驶过西班牙的沿海城市巴伦西亚。窗外,可以看到浮光掠影一般的西班牙城市夜景。

    老式的路灯,躺在河边的颓废诗人,坐在花坛上,弹着吉他的音乐家。河岸边偎依取暖的情侣。

    但很快,列车便驶出城市,重新进入了空无一人的旷野。

    突然。

    西尔比侧头对霍法说,“你能感觉得到么?”

    “感觉到什么?”霍法问。

    “这个国家繁华下的颓废。”

    “感觉不到。”霍法干巴巴地说道。

    “都说午夜之后的西班牙才是真正的西班牙,我以前不信,现在看来倒是真的。”

    西尔比感概道。

    霍法没法接茬,他对欧洲并不了解。

    过了一会儿,霍法问道:“你刚刚那是怎么了,什么疾病么?”

    “算不上病吧,只是有时候,我就感觉自己是一个僵尸,一块冻肉。”

    列车从一道石桥上驶过,西尔比看着桥下的河水,缓缓说道:

    “有时候我感觉自己正在轮椅中慢慢地腐烂,同时又在慢慢地生长。这种矛盾的错觉会带来巨大的痛苦。

    虽然我没有触觉,但我的大脑依然会感觉疼痛,这是一种非正常的生理机制,心理医生称这个叫幻肢,也有人说这种痛苦只是幻痛。但我知道,事实并非如此,我被诅咒了。”

    霍法不知道该如何接这茬,出于本能,他把西尔比身上的毛毯盖严实了一点。

    “你在同情我?”西尔比突然问。

    霍法轻声说:“并没有。”

    “强者不需要同情,这是我们家族的族训。”西尔比说道。

    “可你需要帮助,这是事实。”霍法淡淡道。

    “想帮忙的话,轮椅下面有烟,我麻烦你帮忙拿出来一下么?”

    霍法弯下腰,果然在轮椅下有一个小暗格。那里面有杂志,有糖果,有一些药物,甚至还有一把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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