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着水样光泽的红色眼眸因为身体的痛苦而失去焦距,所映之物都像是置于一个水汽蒙蒙的雨天中,被雨水浸染而显得模糊不清。
如同陷入了什么久远的回忆,她皱了皱秀气的眉头,面对“它”细声细气的回答宛若午夜的梦呓。
“我曾经有那种东西哦,想要英语能考到一百分,老师能夸夸我。”
“想要和班上的女孩子处好关系,她们下次吃午饭的时候能叫上我。”
……
“希望爸爸和哥哥能够多回家陪陪我。”
“想要能得到那个人的心……”
……
“想要回家,忘掉所有的一切,想要变得幸福……”
“我想要一切变得和原来一样。”
被那样的一双眼睛所蛊惑,因为那样的红色感到欣喜,“它”暂时抑制住心里蠢蠢而起的骚动,专注而耐心地倾听着那些或卑微或可笑但曾经属于花季的小小心愿。
“可是那些东西找啊找,好像总是得不到……”
“好吧好吧,不给就不给,反正现在我累了,我什么都不想要了……”
慢慢地从自己的记忆拾捡出零零散散的片段,少女说道最后,语气却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月见星现在想睡了,你那里好像会是个没人打扰的好地方。”
“既然你那么想出生,那么和我交换吧……让我安静地睡下去吧……”
凝视着蛰伏在战争尽头的“它”,那个少女疲惫地道出自己的祈求。
被那开到荼蘼颓败又惹人怜爱地姿态所深深吸引,“它”不假思索的给予了肯定的回复,向少女发出准予得到的肯定。
啊啊,如果是现在的你的话……
“可以的,我答应你。”
“来吧,来我这里吧,就在那旅途的尽头,我在那里等着你。”
“它”会慷慨地、慈悲地、一视同仁地给予所有被舍弃之人,所有迷茫者最棒最美妙的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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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泥土穿透了冬木市民会馆的天花板,不断积聚的重量压断了脆弱的墙壁,最后从两人的头顶上倾斜而下,在一瞬间将激战中的言峰绮礼以及切嗣拖入了深邃又荒诞的梦境之中。
这超出了绮礼预想的发展的意外让他心生焦躁。
由父亲约出毫无防备的远坂时臣,在不伤及魔术师性命的条件下,用代行者的手段强行夺取了archer的契约权,然后用“archer伤害了自己的妹妹,师徒反目为仇”的理由,连同“间桐雁夜”引得saber与rider发生冲突……虽然说在狂战士死去后,雁夜还奇迹般的苟且残存着,但这小小的一点不足畏惧……
原本一切都向着预期的情况有条不紊地发展。
而现在他却要被迫目睹着自己的死敌,卫宫切嗣在荒诞的梦境中玩着无谓的拯救与比较游戏,一次又一次放弃自己所拥有的东西,甚至不惜亲手杀害自己的妻女,放弃圣杯的拥有权。
灼人的怒火在绮礼心中越演越烈,要不是被黑泥束缚在旁观者的位置上不得动弹,他甚至要如同那位人造人一样憎恨地掐着那个男人,发出歇斯底里的质疑。
直到这场由圣杯意志显现出的卑劣梦境里传出了女孩子甜美的声音。
“真可怜,被心爱的男人放弃了呢。”
那是本不该存在于此的少女。
她就像是幽灵一般,言峰绮礼毫无察觉的时候静静地出现在他的身边。
棕色的长发像是海藻一样披散在她的肩头,那双水红色的眸子澄澈动人,洁白的肌肤宛如上好的陶瓷般细腻光洁,伫立于此身着黑裙的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