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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退朝之后,齐懿也在和张敬商量其余从犯定罪之事。

    “大人,关于高有良一案的其余从犯,您看如何定罪为妥?”

    “对于那些罪行较轻,受高有良胁迫而为者,可酌情从轻发落;但对于那些为虎作伥、主动作恶之徒,定要严惩不贷。”

    齐懿又问:“那大人觉得,从轻发落的尺度该如何把握?”

    “可罚其流放、充军,或罚没家产。”

    齐懿点了点头,他忽然说道:“大人,此番如此得罪高太尉,怕是不妥吧?”

    张敬起身,背对着齐懿幽幽说道:“非如此,陛下和丞相等怎么放心都护府之事落地。”

    齐懿恍然大悟。

    ……

    回到宫里,陈姝曌深觉沉闷无聊,斜倚在榻上,神色慵懒。

    女官李卓君轻步走近,“陛下,莫要为国事太过烦忧,伤了龙体。”

    陈姝曌轻哼一声,“这朝堂之事,让朕如何能不忧心?那高太尉和安西都护府之事,不知后续又会生出多少波折。”

    李卓君道:“高太尉近来愈发桀骜,安西都护府一旦设立,恐怕又涨其气焰。”

    陈姝曌皱起眉头,“此次借高有良之事,朕敲打了高太尉一番,只盼能让他有所收敛。”

    “陛下仁慈,奈何那高太尉未必能体会陛下的苦心。”

    “朕何尝不知都护府之事弊大于利,然而朝廷财政之艰难,你又不是不知。”陈姝曌站起身来,满脸忧愁。

    “如今的大周,看起来表面光鲜,实则捉襟见肘,入不敷出。各地天灾不断,四方边疆不宁。”

    陈姝曌长叹一声,“朕真是心力交瘁。”

    李卓君赶忙道:“陛下莫要太过焦虑,我大周人才济济,定能中兴大周,重振雄风。”

    陈姝曌摇摇头,“谈何容易啊!王丞相昏庸无能,高太尉居功自傲,朝堂大员心怀鬼胎。朕身边可用之人,实在太少。”

    李卓君说道:“陛下,不如广纳贤才,或许能从中发现能臣良将,为陛下分忧。”

    陈姝曌还是摇头,“如今人心叵测,谁又能保证所纳之人不是别有用心之辈?”

    “陛下,微臣表哥提起过一人,或可重用。”李卓君道。

    “哦,是谁?”陈姝曌好奇地问。

    李卓君凑过来,低声道:“陛下,正是诛杀高有良的苏定。此人智勇双全,为官清廉,在当地颇有政绩。”

    “苏定?”陈姝曌挑了挑眉,“此人可信?”

    她对于苏定的看法,这不过是王丞相一方推出来的替死鬼而已。

    如今更是只有区区三个月的性命,她可不相信,苏定能在三个月交出十万匹麻布出来。

    李卓君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竟有些憧憬的答非所问道:“我表哥说,苏定被他故意激怒时,曾高歌一诗怒斥他。”

    “那诗他记忆犹新,乃是一首七言绝句:

    铁骨铮铮立世间,心怀正义胆无边!

    不负君王不负民,一腔热血洒青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