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伶人几乎都有班社罩着,至于那些散落在民间的散家子,不是没有武功,便是唱功一般,李妖娆为了使她们速成,天天逼她们苦练,暴虐可怖,打的打杀的杀仍留不住人,最后还是两手空空,身边跟着寥寥几个无家可归的徒弟,李妖娆还要为她们忧心一日三餐。

    支起个“妖娆班社”干起了老本行,仍要从唱戏开始,又因当年的名气不在,武功在身更受不得欺辱,把那屈指可数的观众都打跑了。

    李妖娆每在江湖中寸步难行之时,方想到教主孟笑离,才是如何的忍辱负重,护她周全,一教之主,怎是那么好当的差事,李妖娆几乎不曾一夜白头,连那盛世容颜都折损了。

    从前遇山欺山,遇岗霸岗的豪气,忽然变成了猫挠狗咬,连老鼠都敢跳起来吐她李妖娆的唾沫,谁也不认她李妖娆的面子,甚至有知内情的悍匪头子,为了讨好红衣教,截住李妖娆便扣押起来向孟笑离讨赏,孟笑离只道:“她已非我教中人,是生是死,我已无权过问,随你们处置。”

    没了红衣教做靠山,曾经那些对李妖娆那点半吊子武功,半分敬畏半分退让的人,如今都翻了脸,李妖娆落入贼手,哪有半点人情,跟随的几个人也被杀了,自己受尽非人般的折磨侮辱,几日之后像丢一只破鞋一样,叽了咕噜滚下山,从此李妖娆精神大受打击,在人间半痴半疯,对那黑暗的几日讳莫如深。

    也曾想重回冠鬣帮,再做戏子唱小曲,帮主袁豹嫌恶的骂道:“疯疯癫癫,被人糟蹋成如此丑态,哪有半点魅力吸引看客,赚不来银子,还想让我替你养老不成?打出去打出去。”

    李妖娆风光不再,色相也无,年纪轻轻头发皆白,虽有武功,不上不下难成事,曾经的豪言壮语,意气风发,全都抛诸在脑后,再也说不出那句“若我为王,必远胜于你”的话,口中常常自唱:“再不得倒金樽杯盘欢笑,再不得歌金缕筝琶络索,再不得谒金门环珮逍遥······如今,即使做乞丐,也要看丐帮人的脸色,而我这双手又怎能拿那锄头犁地,再不济,我李妖娆还是那武林中人,有武功傍身。”

    曾经的江南名戏子李妖娆,变成了白头疯女在世间游荡,红衣教那些所有怀揣异心的人,从对叛党的暗自喝彩到独自庆幸,从别人的失败和失去中找到答案,方知珍惜二字,万分金贵。

    冬雪一过,万物皆白,孤立岛戏仙山地牢外鸦雀无声,就连守门的两个女弟子,也如泥雕石刻一般,一粒雪落在睫毛上旋即融化,眼睛竟也不眨,除此之外,仿似再无人迹。

    不一会儿,一阵踏雪的“吱吱”声从远处传来,守门的弟子方微微动身,向声音来处望去。

    教主孟笑离披着一身黑斗篷,在左右护法宁愿和乌羽的陪同下走了过来。

    两名弟子拱手一拜,左护法宁愿当先开口道:“教主要探访地牢,开门吧!”两名守门弟子立即转身将门打开,孟笑离带领左右护法迈步入内。

    门内横亘着一条长长的走廊,昏沉的光在廊内徘徊无路,迎面另有一室,军师纪红鸾在屋内与两名女弟子说笑,室内一张宽桌,桌上摆着一本大大的册子,往来人员都在此处登名记录。

    见到教主三人,两名女弟子收起笑容起身行礼,军师纪红鸾径直过来请道:“弟子已恭候多时。”

    这段时间,军师纪红鸾一门心思探查内奸,连日不断在地牢审讯,平日里除了精明也有那么几分和蔼可亲的人物,现如今在红衣教弟子眼中,简直凶神恶煞,为此事纪红鸾背地里得罪了不少人,被红衣教弟子们偷偷唤作“活阎王”,就连常常跟在纪红鸾身后的两个副手,也被人称为“黑白无常”!

    军师纪红鸾发式简单,更不带一件首饰,衣裙满是血污,一身脏汗走到近前,也就是她不在意这些细节,换做宁愿、乌羽,甚至是总将顾幽幽,都不肯如此糟蹋自己。

    教主孟笑离头上罩着斗篷上的大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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