忌惮三分,而军师纪红鸾的武功比李妖娆还略逊一筹,宁愿杀纪红鸾不过轻松小事。

    但宁愿心中自认,对付纪红鸾就等于背叛了教主,非得撕破了脸皮不可,沉吟片刻,宁愿只好沉声道:“好吧,我主动进地牢,任你处置。”说罢,率性转身,轻车熟路般径直奔了长廊,自己寻了间空牢房,迈步而入,坦然的坐在了脏兮兮的床板上,便有弟子上前将牢房锁了,纪红鸾站在牢房外看了看,感叹道:“教主对你万般信任,你却回头送了她一剑,这么多年,我都不曾敢伤她的心。”纪红鸾说罢,摇摇头转身离开了。

    宁愿独自坐在木板床上,一条腿屈在胸前,手臂随意的搭在膝盖上,眼睛定定的望着纪红鸾离去的方向,眼神放空神色恻然。

    黑夜一来,风便肆虐,冷风掠过海面,吹拂山间,鹅毛之雪也赶来凑热闹,孤立岛再次被皑皑白雪覆盖。

    月色下的红衣教宗祠,独立山巅,俯瞰着整个孤立岛,兴衰灭盛都饱含眼中,孟笑离每有闲暇,总会来这里,饮饮酒说说话,毕竟这里是孟笑离唯一能寻找到师父气息的地方。

    虽有大雪漂泊,丝毫不影响半月高挂苍穹,在阴云间时隐时现,跳跃穿行。

    孟笑离端着苦杏酒,将身上披着的斗篷紧了紧,站在围栏前,哀思送明月,愁情堕深谷,海风弄痴心,泪溅山中雪。

    右护法乌羽在孟笑离身后虽满眼担忧,却不敢搭话,只在宗祠内帮孟笑离烫酒。

    孟笑离不理大雪落了满身,眼睛望着远处,独自饮酒,心中回想着从前的种种,这半生的经历都翻遍了,生活处处是惊喜,总是令人措不及防。

    人生啊,有些时候,明明是你受尽委屈,眼看着坏人得意,偏偏老天又不倾向于你。

    红衣教走到今天不容易,像一杆小树,你砍一刀,他削一块,终于所剩无几,却仍暗自生长,如今红衣教再面临难题,开始要学会自己修枝,打击暗探虽大快人心,可只有孟笑离知道,砍伐她们等于在削自己的血肉,每砍一下,孟笑离的心中都在滴血,孟笑离在心中警告自己,这些残枝败叶不削,损害的是整颗大树,孟笑离仍难免伤怀。

    用惯了的人,如李妖娆、樊奴、丑姑娘吴茱萸、还有一个左护法宁愿,总失口叫出她们的名字,然后意识到人已不在,便要独自伤感一阵。

    纪红鸾做军师,每天心怀大事,她是个不进步便退步的人物,讲感情都像是在例行公事,相比起她,右护法乌羽倒是个知心人,愿意倾听,努力感同身受,可总是话虽入耳,却入不得她的心,仿佛所有的话只能停留在她的耳朵里,事后就顺耳道飘出去,她虽一番热忱之心,终还是天地两别,不在一个人间。

    孟笑离在大雪之巅独自醉,不顾寒冷不顾风,幸而泪水滚烫有温度,酒苦而烈沁心脾。

    乌羽在宗祠内,远远地看着孟笑离孤独的背影,有心想替她消解哀愁,又不知从何开口,一个时辰又一个时辰,孟笑离一言不发,乌羽更是不言一语,只在身后默默的陪伴着,不肯打扰。

    直到子时刚过,孟笑离显出醉态,在围栏边摇摇晃晃,长吁短叹,最后堆坐在围栏下,蜷缩在斗篷里抽泣。

    乌羽方小心翼翼的靠过来,温言安慰两句,然后扶起孟笑离进了宗祠,在守护宗祠弟子的床板上躺下,乌羽为孟笑离掸去雪花,解了斗篷,盖上被子,为孟笑离生了一个火盆,然后自己则坐在火盆边看着火,看着孟笑离很快入了梦乡,思虑着梦中的教主孟笑离是否能得到安宁。

    梦中的孟笑离走在荒原中,杂草萋萋更无一人,除了猛兽,便是毒蛇,各个都要咬她吃她,而自己无论如何也找不到这荒原的出路。

    孟笑离在高草之间盲目的穿行,更显自己的渺小,失却方向,慌张无望之际,一双大手剥离开杂草,挺身而出,身材高大伟岸,却是盛年之中的师父独孤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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