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野微微点头,端茶来喝,只道:“风云馆在短短几日就完成此事,这背后肯定是人力的极大消耗,以及金钱上的大挥大洒,一百多匹马也送了人,简直是赔本的买卖。”
孟笑离抢过龙野端着的茶,直接饮了一口,道:“我们宁愿是这种贪便宜的人吗?所有开销,都要我红衣教来清算赔付。”
龙野呵呵一笑,侧头恋慕的望着孟笑离,意味深长道:“这就说不准了,那是他们俩的事,吴玉虬毕竟诡计多端,心思深沉,小心日后红衣教被宁愿当了嫁妆。”
孟笑离却全没所谓的仰躺在椅子里,顺势将双脚搭在龙野膝盖上,眼皮不抬,淡定道:“她若真嫁,那就陪送喽。”
龙野抬手揉捏着孟笑离的脚踝,笑道:“你还真是目空一切,大方至极啊。”
此事一过,龙野和孟笑离也不肯在青州府逗留了,收拾行装启程往北而去。
这一路上倒相安无事,直奔了北京府外,二人从前居住的僻静之野,也有了村落,共同生活的院子也被外来人霸占,成了新的模样。
龙野一副和尚模样,单手揽住孟笑离的肩膀,这一路上认识的自然传出一段佳话,不认识的倒也惹出不少的非议。但二人却全然不顾,依然我行我素。
二人依偎着,站在曾经夫妻伉俪,日日年年生活过的院门前,感慨万千,回忆铺天盖地而来,思想起俩人夭折的女儿龙泽,孟笑离心如刀绞,龙野低头轻语道:“这里有人住了,有了他们生活的气息,我们也别再打扰了,去看望一下我们的女儿吧。”孟笑离叹息着点了点头,同龙野进了山。
那是一处茂林,山花漫野,青青草地,平坦处独立着一座小庙,说是小庙却无善男信女前来祭拜,那是孟笑离为女儿修的阴宅,这里没有风景,孟笑离便命人播种出绿树红花,这里孤风冷雨,孟笑离就命人盖所房子,为女儿遮风挡雨,缺什么就烧点什么,不断的满足的,其实都是孟笑离对女儿的痛惜和亏欠。
孟笑离站在女儿龙泽的坟前,叹声道:“一开始三五个月便跑回来看看你,到后来半年又一年,一忙起来,就顾不得回来,但仔细想想,忙来忙去为了什么,放你一个人在这,该有多么寂寞。”
龙野上前弯身,用僧衣的袖子为女儿的小房子打扫灰尘,柔声道:“自打我看到这里被修葺过,我就知道最放心不下的还是你,你不用自责,该自责的是我,你为她修房建院,我来为她打扫除尘,用我这一世的修为,换她下辈子能够健康快乐吧。”
龙孟二人陪着女儿聊了半日,暮色降临,方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到底还是寻了自己从前的院子,向新主人借宿一夜,新主人是一对老夫妇,非常的热情好客,饭间不断的与龙孟二人谈天扯地,老婆子数落着老爷子的不善解人意,老爷子嫌弃着老婆子的腿脚不利还偏爱逞强,日子重复着,从早到晚的拌嘴。
老爷子用粗黑的老手挡着自己的嘴,悄声对身旁的龙野说着:“别看她这样埋怨我,那天我走了半夜,她急的慌爪子了。”
话未说完,老婆子猛地给了老爷子一拳,老婆子指着老爷子,冲着孟笑离气道:“他还好意思提,那天下午拌了两句嘴,都土埋脖子的人了,他还赌气离家出走了,”老婆子一挥手,眼皮一翻,道:“我没管他,爱哪去哪去,进林子被野兽吃了省心。”老婆子双手一摊,无奈道:“怎么着,还不是半夜自己回来了。”说着又白了老爷子一眼。
“我骨头老,野兽也不爱吃。”老爷子摇着脑袋,洋洋得意的看着老太婆。
老婆子牙一龇,嘴一咧,照着老头子的胳膊肉就掐了一把,疼的老爷子“吱呀”乱叫,也不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