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铣脸色发青,冲林楠绩摆摆手,示意远些。
林楠绩默默地拎着袜子站到了门边。
李承铣沉默了一会儿,手背上青筋一根根暴起。
他出生在皇家,即便从小不是得宠的那个,外人见了也都要端起九分敬意。登基之后,底下臣子更是不敢僭越。
何曾被人如此冒犯过!
还是个,还是个男人!
李承铣咬牙切齿道:“秦放,朕念你曾经护驾有功,免了你的皮肉之苦,从今天起,罚你禁足三个月,年后即刻前往西南边境驻守,没有旨意,不得回京。”
秦放坚毅的眸子难以置信地看向皇帝。
下一秒,秦放就扑着向前抱住李承铣的大腿。
“皇上,臣忠心不二,天地可鉴,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臣愿意在诏狱经受皮肉之苦,只求皇上千万别赶臣走!”
“呜呜呜呜呜呜!”
秦放脸上两行豆大的泪痕顺着两颊流下来,洇湿了李承铣的裤子。
林楠绩目瞪口呆,谁能想到大将军一个杀敌无数,铁骨铮铮的北方汉子,居然哭得像个两百斤的孩子。
【……啊,不愧是上朝被骂,回来还要抱着袜子哭的大将军。】
李承铣也惊呆了。
何至于此!
秦漪兰皱皱眉头。
好怪。
尤其是那双袜子她观察了好久,皇上自从秋猎之后就再也没穿过,弄得她伤心了很久。
也不知道怎么会在兄长这里。
电光火石之间,脑子里那根弦忽然接上了。
秦漪兰难以置信地看向兄长,脸色苍白的踉跄了两步。
秦放还在喋喋不休:“臣对皇上的真心,日月可鉴!”
真心?
哪种真心?
秦漪兰心里忽然有了答案。
她没有说话,转身出了屋子,再回来时,手里多了两把菜刀。
“嗷——妹子你干什么!住手啊——”
秦漪兰抄着两把菜刀,在秦放后面追的难舍难分,满府乱蹿。
李承铣人都麻了。
林楠绩:【哇!据说贵妃娘娘入宫前的武艺不比将军差,今天终于见到了!】
【要是女人能上战场,估计贵妃娘娘也能杀个敌军七进七出!】
李承铣真真切切地迷惑了,他的后宫都收了什么人啊?
秦漪兰两眼冒火:“你对皇上到底存的什么心思!你给我说清楚!”
秦放支支吾吾:“反正就,就是那样。”
秦漪兰一把菜刀飞到秦放旁边的柱子上:“不要脸!”
“你存了那种心思,却要我嫁给皇上,究竟安得什么心!”
秦放边躲边解释:“你要是生下皇子,我肯定尽心尽力给他扶上皇位,以后都是一家人。”
秦漪兰气得发抖,眼底发红:“你把我当什么了!”
一股荒谬感油然而生。
“你知不知道,我进宫之前,玉郎已经要来家里提亲了!”
“进宫两年,皇上来承乾宫的次数屈指可数,兄长可知道我是怎么熬过来的?”
秦放双臂慢慢垂了下来:“兄长对不住你。”
秦漪兰将另一把刀狠狠扔到秦放面前:“兄长好自为之,我自己造的孽也会亲自和皇上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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