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关月办公室,刘海又瞅眼会客室方向,得意自语,自古以来最难办的事就是要钱,你陈常山不是狂吗,到了财政局,我看你还怎么狂?

    敢狂,你一分钱都拿不走。

    你就老老实实坐冷板凳吧。

    刘海哼着小调,下了楼。

    李通进了副局长办公室,关月正看一份文件。

    关月年近五十,方面大耳,很有一幅官相,以前他找人算过,对方告诉他,凭他这副长相,一定会官运亨通。

    事情也确实如此,他入仕以来,基本是一路畅通,乡办主任,副乡长,副书记,最后到了县第一局当了常务副局长。

    可在此却卡了壳,上面有个资历颇深的李局长压着,他这副局长一干就好几年,一直上不去。

    终于等到李局要调到市局了,他这副局长也熬到了年近五十,错过这次机会,他想再上一步的渴望就彻底没了。

    所以他很重视这次机会。

    昨天他接到刘万通电话,开始并没在意,这笔专项资金本来就该给花田乡,县财政局不过就是个过手财神。

    刘万通和他在乡里撘班子时,也处的不错,正好他做个顺手人情,刘万通派陈常山过来,他直接批了就可以。

    可后来,刘海先来找他,刘文昌也给他打了电话,他才意识到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这笔钱背后暗藏着花田乡领导班子内部的争斗。

    他手里的笔决定着争斗双方谁赢谁输。

    更重要还关系着他的下一步升迁。

    反复思量后,关月还是认为升迁最重要,老交情和升迁相比,几乎不值一提。

    权利场里,根本不存在真正的交情。

    至于陈常山?

    关月也有所耳闻,据说是田海政坛的一颗新星,从马家沟群体事件起步,短时间内就从招商局的一名普通科员干到了花田乡副乡长,还很受县委李书记看重。

    作为行走多年的老江湖,关月判断这些传言应该是半真半假,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

    而刘海老爸是刘文昌,这是实打实的父子关系。

    自己现在最需要的是把握住升迁机会。

    李正海虽然是县里主要负责人,但他也是个流官。

    刘文昌和他背后的牛县长才是坐地炮。

    何况李正海现在也不在县里,在省里开会,刘文昌和牛县长的威压却近在身边。

    自己绝不能为了成全一个半真半假的所谓新星,得罪了田海最大的坐地炮。

    这笔钱自己也不是不给花田乡,只不过是不给陈常山罢了,等王金虎来了,自己再把钱划给花田乡。

    这样即使李正海从省里回来,也没有理由苛责自己,自己还能在刘文昌那里卖了好。

    两权相衡,永远要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

    关月这么想也就这么做,等李通站到他面前,关月轻轻放下手里文件,“有事?”

    李通小心道,“关局,花田乡的陈常山来了,我按照您的意思,已经把他安排到会客室了。”

    关月轻嗯声,“他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