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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少爷,这,这万万不可啊……您为何要离家出走?”

    “别问了,让我躺着安静一会儿。”

    青萝下意识便看向穆芸,不知道在和对方做着什么眼神交流,这才又接着对我喋喋不休道:“……如今外面局势动荡不安,您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待老爷夫人回来,您让两位少奶奶如何交代?”

    “关我屁事?”

    “您是不是看老爷夫人快回来了,担忧他们得知您对大少奶奶……”青萝顿住,在悄悄瞄了穆芸一眼后,似乎又有了底气,语调中的刻薄味竟再次冒了出来:“呀……当懦夫好啊,既无需担责,又可以逃掉惩戒,坏事做完,担当全甩在女人身上……哎,还有呢,如今李府就只剩下你一根独苗了,你这么一跑,两位少奶奶还得含泪替你孝敬爹娘呢……我原本以为你一觉醒来被邪物给附体了呢,这么看来,你还不如被邪物给附体呢……”

    我一个枕头便砸在了青萝脸上:“给你逼脸了是吧?”

    我忽然间的翻脸瞬间凝固了厢房里的气氛,待回过神后,青萝这才避开我的目光,盯着地上的枕头,表情呆滞了许久……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始终不敢正视我的穆芸也毫不掩饰的看了看我,脸上明显带着不满,接着便走向青萝身边安抚了起来。

    我的心里有些乱,也有些不是滋味,又怎会看不出,青萝刚才那些话分明就是在激将我,想激我留下来,可又有谁知道,我也有着属于自己的苦衷……

    截止到现在,我的脑子仍被一层迷雾给笼罩着,搞不懂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逼地方的,而我也不得不承认,有那么一瞬间,我确实也很想留下,然后体验一把以前的我从不敢想象的这泼天富贵。

    可就算最终,我能够克服对李夫影的畏惧,却还是无法说服自己的内心……我远在四川的老家,还有着年迈的爷爷奶奶在等着我来赡养。

    他们没有社保,也没有着好身体,虽有一个儿子(我爸),却不如没有。

    我不想再让他们晚上去翻垃圾桶,然后忍着刺鼻的气味,去捡那少得可怜的瓶子;更不想让他们等到警方的通知,然后机械般的被告知:您二老唯一的孙子,已死在了跑外卖的路上……

    所以,我必须得回去,如果这不是一场梦的话,我也自认为,我已经想到了有可能回去的方法,哪怕很大几率,我可能真的会死……

    不知不觉,在爷爷奶奶那苍老面孔的幻想中,我顿时便涌出一股想哭的冲动,却又不想被一旁的穆芸和青萝给察觉到,干脆侧卧在太师椅上,面对着墙,以屏住呼吸的方式止住了哽咽。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情绪终于渐渐平复下来,继而对于外界的感官也变的清晰起来。

    我隐约听到了穆芸轻声讲话的声音,而眼睛的余光中,此刻的她和青萝,竟不知何时都坐在了我的床榻上,俩人正交头接耳,却又时不时小心翼翼的看向我,发出轻轻的一个“嘘声。”

    我都要走的人了,自然没兴趣偷听她们在讲什么,不知不觉中,困意竟渐渐袭来,甚至忘了我还正在监视着欲寻短见的穆芸。

    或许,是真的太疲惫了,又或许,是我的身体机能实在无法承受内心中的某种执念,它就这么给我撂了挑子,使我在这个即将天亮的夜里,被拖进了梦乡。

    再次醒来之时,外面天色已亮,橙黄的朝阳斜照在窗户上,而那床榻上却是空空如也,再也不见穆芸与青萝的踪影。

    我揉了揉不算太清醒的眼睛,然后把着太师椅的两帮坐了起来,这才低头发现,我的身上不知何时竟多盖了一层丝衾,上面隐隐传来阵阵暗香,而这种暗香的味道,我只在穆芸的身上闻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