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工作虽然挣的不多,一上午才给五十枚铜钱,却是我前几天软磨硬泡……在穆芸极不情愿的默许下,这才得到了一个能够自己挣钱的机会。

    算算日子,押送御冬物资的阮凌已走半个月之久,这几天也是时候该回来了,所以,我必须得赶在她回来之前,攒够我即将搬出去后的生活费,继而也好正式的和这座将军府告别!

    ……

    外面的雨仍没有停下来的迹象,因为没有风,使得这个早晨看上去,像极了一个忧伤落泪的女人,她黯然失色,不吵也不闹,以至于整座上京城也仿佛跟着心疼,继而陷入了沉默。

    我撑着一把画有栀子花开的红色油纸伞,没错,是阮凌上次落在我房间的一把伞,几乎刚走下回廊,从正堂里走出来的穆芸便喊住了:“……清风,今天别去卖包子了行吗,陪我去西街一趟。”

    由于我满脑子只想着赶紧搬出去,如果有可能的话,再攒够出去摆摊的费用,然后靠自己的努力在这座上京城买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以至于丝毫没有察觉到穆芸声音中的低落,头也不回的说道:“你自己不能去嘛,别耽误我挣钱。”

    身后的穆芸陷入一阵沉默,直到我快要走到府邸大门之时,她才又开了口,但语气中已多了几分沉重:“阮家来人了,已投宿在西街的客栈……他们这次是来接你二嫂回雪岭的。”

    听完,我顿时停下了脚步,压抑感随之而来……

    阮凌的娘家人自从老二李御风战死沙场后,一直便想着要把阮凌给接回雪岭,另嫁于他人。

    毕竟,阮凌和老二婚后都没来得及圆房,而镇北府虽称得上为高枝,但没人愿意让自己的女儿守一辈子活寡。

    我之所以知道这件事情,自然是因为两个月前的那个长刀之夜,阮家在得知消息之后,马不停蹄的便赶来了上京城,甚至已完全顾不上老李的面子,恨不得立即便带着阮凌回雪岭,最后的收场,却是皇上不得已出了面,以押送御冬物资为由头,这才得以暂缓了那场闹剧。

    占据着李清风的身体,我的心自然是向着镇北府,但不可否认的是,阮凌的父母似乎也并没有什么过错,他们无非也只是想让自己的女儿过的幸福,可也正因此,我实在无法想象,如果我和阮凌相继离开了镇北府,先不说前线的老李夫妇会作何感受,怕是连我身后的穆芸,内心也未必招架的住。

    “咳咳……咳……”

    这时,府邸大门外持续传来了牛永贵的咳嗽声,这是他暗示我已忙不过来的信号,示意让我赶紧出去卖包子。

    我终于回过头来看向了已被雨水模糊在回廊上的穆芸,她的身影有些茫然,又孤独的倒映在院子里的积水中,而我却为这个倒影忽然间感到心痛,却是无法告诉她,即便是去了西街客栈,阮凌的父母也绝不会改变带走阮凌的决心,而我为了所谓的踏实与尊严,同样也不会再继续留在镇北将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