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这几天,小民们倒还有一点儿干活的力气,当时抓过来的人有许多,大约有二三百人左右吧。但大家干了二天,还不见官府来兑现承诺。有些人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又如何干活?钦差大人,您都已看到了,我们所干的都是重活、累活、力气活,这些官府的人不但不给我们吃饱饭,还没日没夜地强逼我们连续干活,有人力气不足倒下去了,他们就用皮鞭使劲往我们头上抽打,打得我们满地翻滚还不停手,就这样许多民工开始趁夜色逃跑,但这些饥饿难当的民工,又怎么能跑得过这些财狼虎豹的官差呢?”

    王猛同情地说:“你先别哭,告诉我是何方人氏,家住哪?我好让人记录下来,作为今后支付你工钱的依据。”

    老汉这才停止痛哭说:“草民叫方菹晾,年四十一岁,家住不远处的畋旸村,家有七十多岁父母,下有十几岁崽娃,一家人全指望草民一人守护着三亩薄田度日。草民自十天前那个夜晚被官差抓过来挖掘河床土方,就再也没有回过家里一趟。官差又不肯放人,又不肯付给草民工钱,在此吃不饱没力气,活干的慢了点,身上就落下无数的皮鞭。现不知道草民一家人是如何度过这十天的,求钦差大人慈悲放了草民回去,则草民会感恩戴德,不忘钦差大人之恩德的。”

    王猛令人将所有现还在河床里干活的民工全部都登记造册,包括在工地干过活现在已经逃离走的那些民工,都希望能够尽快找到他们,到时可以遣人送工钱过去。今日在此工地现场的民工先安排伙食,派人带上自己的亲笔信去向附近的县衙借银付酬。另外遭受意外身故的民工除了获得应得的工钱外,另外补助一笔抚恤金给亡故的家人。

    王猛好不容易找到几个官差的人,这几个人正被王猛手下五花大绑着押过来,跪在王猛面前低着头不敢看王猛一眼。

    王猛令人将这几人先松绑,然后大声责问道:“你们作为官差,不比普通百姓,食禄无忧,却为何不好好为朝廷分忧?朝廷有困难,你们竟然忘恩负义,在其位却不谋其职,公然敢违抗本钦差的命令,误期拖延工程事务?快说,你们准备让本钦差作何处罚?另外本钦差问你们,郦大人、向大人今在何处?你们须说实话,否则,法律无情无边,必当严惩不贷。”

    这几名官差浑身撕糠着说:“钦差大人息怒,小的们定当如实禀报,早在五天之前,郦大人和向大人眼看着工程进展十分缓慢担心不能如期完工,加上这些强征招过来的民工怠工拖延出工不出力,导致工期延误按期完成无望。郦大人和向大人只好命小可等加强监督工作,这不去监督倒还好,一监督,反而引起民工哗变,这些刁民纷纷起来造反。郦大人气坏了,就抓几个闹事的头头将他们送回去关进牢房。由于官差人数不及民工的一半,这些民工狠起心来执意与官府作对,罢工倒也罢了,还聚众闹事,殴打官差。”

    这几个官差还叽叽喳喳说下去,只见王猛大喝一声道:“住口,尔等这些可恶的小吏,避重就轻,满嘴谎言胡话。本钦差早已了解尔等官员贪污府银,欺骗民工,克扣伙食,本钦差本欲给予尔等一个戴罪立功,悔罪思过的机会,可惜尔等恶吏欺上瞒下,实在可恶之极,来人,拖到堤岸去先各掌嘴五十,看尔等还敢嘴硬?”

    事情很快就弄清楚了。原来,开封县的这些官吏勾结苻烨,早就将这些用来修建水利工程的专项银子分得一干二净,连个铜板都不剩下来。因此,当王猛命令左民曹郎郦鼎晁和右民曹郎向谐负责这起清淤工程的时候,郦鼎晁和向谐就知道要东窗事发,说不准两人的乌纱不保倒是轻的,大有可能会丢掉脑袋。

    郦鼎晁和向谐一边应付王猛等人,当夜显得积极性很高的样子,王猛当时还夸奖了他们办事积极负责,值得其他官员学习呢?却没有料到这些贪官污吏用心险恶,他们一面假装积极响应上级的指示精神开展工作,其实早已经想好了退路。这些可恶的官员不但将朝廷拔下来的专项银子私吞占为己有不说,干脆将国库里的其他的银子都抢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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