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利息?”
赵括转过身郑重地看着他:“拜我为师!”
韩非怔怔地看着赵括,随即哈哈大笑。
“太昌君莫不是疯了,你虽为赵国变法之先驱,但让我韩非拜你为师,敢问,如与公孙衍与张仪相比如何?”
见过杀人偿命的,见过欠债还钱的,还就是没见过要以拜师尝利息的。
在韩非的心里,放眼整个战国,只有荀卿才配当他的师父,别说赵括了,就算公孙衍和张仪之流都不够这个资格。
赵括扣着鼻子,弹弹手指道:“此二人虽有才华,但在我眼里,犹如过江之鲫,不值一提。”
这倒是赵括的真心话,华夏上下五千年,区区两个纵横代表人物,又怎么能排的上号。
韩非眉头一皱,原本还想让赵括知难而退呢,却没想到被赵括觉得不值一提。
“那屈原汝当何如?”
赵括摇了摇头:“也不过如此!”
这倒把韩非气的不轻,指着赵括道:
“那你说说,何人可入你的法眼?”
赵括随便一额头想了一下道:“孔子,老子,鬼谷子此为大家,我赵括可以甘拜下风,至于荀卿,我与他不逞多让。”
好家伙,一出口就是三巨头,还敢和他的师父荀况比肩,这人,若不是看在他是太昌君的份上,韩非恨不能上前与他厮打。
如此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好好好。”
一连三个好出口,韩非心底的倔劲被赵括完全激发出来。
“既然刚才你说屈原不过如此,可知他为何而死?”
赵括一摊手:“这有何难,抱石沉江而死。”
韩非当即答道:“错,乃为报国而死!”
赵括也一步不让:“既然报国就当征战沙场马革裹尸,此为报国,屈原只是写了几首诗便投江自尽,怎么?你是想学他吗?”
“你!”
韩非被赵括竟说的哑口无言。
谁不知道,屈原身为一介书生,报国无门,只能奋笔疾书,这本就附和读书人之气节,到了他嘴里,怎么就这么不堪?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韩非愤懑之际,忽然听到赵括念出了屈原的千古名句。
他诧异地抬头看向赵括。
赵括正色道:“屈大夫的一生,又岂只是百首楚辞所能说尽,与内,他深耕变法,举闲任能,不畏权贵。与外,致力联齐抗秦殚精竭虑。然,人怎可胜天?楚都仍被白起数万大军所淹没,数十年之功亏一篑,万念俱灰之下留下千古绝唱,抱石投江。其铮铮铁骨,引来万千华夏学子瞻仰。”
一口气说完,韩非已是身体微颤,拳头紧紧攥住,仿佛他此刻化身成了屈原,正面临着滔滔江水,仰天长叹。
赵括话锋一转:“但,荀卿言:制天命而用天。我却想说,大丈夫,虽生如蝼蚁,当百折不饶,即万死当有鸿鹄之志!”
铿锵有力的话语震颤在韩非耳边,回荡在大殿之上,犹如洪钟大吕,狠狠撞击着韩非的心扉。
他只是瞪着此刻的赵括,仿佛他的身体正在无限增大,逼上房顶,冲破云霄,直达天际。
“是啊,当时的屈原已是耳顺之年,但你我正值血气方刚,又如何不能与这天斗一斗?!”
一下子,韩非跌坐在地,仰头看着赵括,哑口无言。
原来,屈原在他眼里也的确不过如此,就连荀卿也只是与他齐肩。
韩非缓缓爬起身,面对赵括,深深一拜。
“尊师在上,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