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只怪物,慕容飞眼快,一眼望见怪物,心中大突,待看得清楚,不似吃肉的妖怪,不敢大意,长剑在手,移步上前。走得切近,看得愈发真切,原来是只大鹿。
这鹿非同一般,面貌狰狞异常,四肢长大粗壮,鼻子喷火,头顶生烟。巨角在头顶枝枝桠桠,如同顶了一棵剑树,头至尾约三丈,蹄至角也有丈二,此时前蹄跪伏,在地上挣挣腾腾,好似一架骨山。慕容飞一剑在手,万事不惧,也不看怪鹿凶眼,又行了几步,离不过三步,总算明白。原来,这大鹿脖项到头嘴,拴着一条链子,非金非铜,不知是什么东西所造,却坚固异常,现在长链如同乱麻一般,镶入了凸石裂缝之中,想是这怪鹿不知怎么出走,行到这里,拖地长链搅在石缝里面,畜生无知,只顾挣扎,任它翻江倒海大力却是越拉越紧,除非掀翻了山,不然如何得脱,再过几日,等不到人救,不饿死也得勒死。
慕容飞心下了然,见它有蹄有角,想是吃素的,便高声道:“吁------,别慌,我来救你。”那怪物虽是饿的狠了,倒也通灵,并不挣扎,只是低吼,如诉似哀。慕容飞不敢用剑,一怕惊着怪物,二怕长链古怪,不惧刀剑,只是用手去解,直疏通了顿饭功夫,怪物一声长嘶,终是脱了束缚,慕容飞索性将长链解下,收在包裹中,眼中只见那怪鹿翻蹄亮掌,闪电也似,在他身前身后,转瞬奔了十数个来回,慢慢消停,立在慕容飞左近,斜睨着突眼打量过来。慕容飞再见此物,更是惊诧,趴伏在地还有些小样,这一挺直,让人伸手摸不到嘴,抬脚踢不到肚,着实高大异常,现在饿的骨瘦,不知膘肥体壮时候该是如何雄壮。又见它,面长白额似马,尾长甩撒像驴,颈长弯曲如驼,主蹄分叉类牛,脊背上一色赤红,如同披了一身火焰,此时虽有狼狈,但头角峥嵘,气息磅礴,怪眼圆翻,睥睨四方,端的是头奇兽。
那兽脱了羁绊,快活了一阵,歇息够了,不去喝水食草,反用眼睛领着慕容飞来到先前卧处,慕容飞一见,又吃了一惊,原来先前被它身形影住,不得便见,它脱困起身,又只顾看它,此时低头,在那处,竟伏尸一头花豹,近前看得真切,那豹儿头颅穿洞,死在当地,想是要暗算这鹿,被一蹄子结果了性命。那鹿眼眸转动,耳嘴扭动,慕容飞不禁莞尔,看来这鹿想用那豹子答谢于他,不禁暗叹,万物有灵。笑着拍拍它大腿,“好,好,我就收下你的谢礼。”那鹿一声怪叫,吸溜溜一蹉嘴唇,大头点了几点,似是招呼,然后翻身向山下而去,如风似电,再不回还。
慕容飞见它远去,看了豹子,干瘪了数日,皮毛粘结,荒山之中,无法硝制皮革,只好取了两颗长牙,少许嫩肉,回转滴水岩。这一耽搁,去了大半日,慕容飞料想今日难以翻越此山,趁着滴水岩有水,露宿山林则个,想罢,先烤吃了豹肉,围好一个火圈,在潭边取了好多水卵石,投入火中烤热,人进到林中,折了胳膊粗细,丈许长十数根枝干,待火燃尽,扫了火场,清理地皮,那杂草尽去,露出一块热地。先将热石铺垫,然后遍布细枝条,再团大堆长草,长树枝中间一折,并不断去,架在热地上,转瞬在瀑布高地处,搭了个席地窝棚。慕容飞寻了枝叶遮严窝棚,不透风雨,钻了进去,热气慢慢蒸腾而起,上有窝棚护着,下有草窝垫着,肚里有食,耳边有水,身上盖了包袱皮,长剑枕在头下,只觉气爽星稀,虫鸣兽语,片刻睡去,一夜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