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户相处日久,揣摩这等人心境,便道:“前辈说的是,还请前辈说说从前岁月。”“好好好,难得有人听我唠叨。”说罢,走到廊下坐了,慕容飞不敢大意,离开八尺,端坐对面,细看此人面貌,哪知道就一个普通而已,这等人走进人群,万难找到,只是白发如霜,顶门秃了,四面披散,也不知怎么长的。“我一生纵横,少年得遇异人,学成绝技,初入江湖,只觉天大地大,武技不过小而;后学文,欲修身为儒,三十年间无所得,只觉庙堂都是泥塑傀儡,便出走江湖,先遇到一个和尚,大谈前生来世,我便学他,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追寻,后来才知都是狗屎。再又遇见一人,仙风道骨,我便学他,清风向明月,紫烟赴琴卿,欲得道成仙,待修尽道家典籍,到头来,不过如释家一般虚妄,进而心疯力竭,坠入魔障,只能苦熬,盼望死而成神罢了。哪知来来往往就是不死。苦也。 ”慕容飞暗道“此人竟敢号称学贯三教,倒要讨些好处。”便插话道:“那前辈觉得我的武功如何,我这可是道门真传。”“小猴子要套我话来,哪有那么便宜?我指点你一句,比你那剑圣师傅十句。你若肯答应帮我做事,我便传你绝世神通又如何。”“愿闻其详。”“江湖上有个蝴蝶帮,你可知晓?”“有些耳闻。”“你若能帮我杀了那蝴蝶帮帮主,我便指点你武技。”“前辈神功无敌,何不自己去杀,岂不更痛快?““不行,我和他师门有些渊源,不好下手。”“实不相瞒,那蝴蝶帮帮主与我有些交情,却不能下手,便是能出手,前辈不肯指点,我出手也胜他不得。”“你这猴子,甚是狡猾,也罢,我便教你如何胜他?”“前辈不必说了,纵使受了您指点,我也不会出手,这里不便相欺。”“小猴子有些骨水,你也歇息够了,可想到击败我的办法。”“不曾,不过我兄弟等都伤在你手,纵是您武功盖世,我也要再次领教。”“他们啊,却不曾受伤,都是被我迷昏了,天亮就醒,你不说,他们只当睡了一晚。”“此话当真?”“我如何坑骗你。”“既如此,你我无缘无仇,就此别过,如何?”“原来你嫌弃我老,不肯跟我说话。”那怪人说着,气血上来,单掌一拍身边石阶,“咔嚓”一声,将条石裂成三段,慕容飞眼神一跳,这人身法,掌力都是一流,如何能是无名之辈。这便如何是好,打又打不过,走又走不得,只得道:“敢问前辈到底高姓大名,仙乡何处,可有朋友家人?”“没了,都没了,我是谁呢,我是谁?”“前辈如何要杀蝴蝶帮主?”“我想换你做那帮主?”“前辈说笑了。”“非是说笑,你不用剑,便能杀他,杀了他你便做帮主,然后各方云集,荡平江湖,先扫平南方,一统十国,再率兵渡江,击败赵宋,过燕云,杀死辽皇,协大势,扫灭天下,最后独占金瓯,成千古第一人。”“前辈敢想,我却不敢,只盼天下太平,万民和睦。什么赵宋,李唐,辽皇汉王,都是人命。”“既然你不肯答应,我便杀你。”“前辈武功比我高,但要杀我,却要费些力气,我自不怕。”那怪人气哼哼站起来,慕容飞正戒备,那人却掉头走了,边走边说,“他不让我杀人,不过我想杀你。”待那人走远,慕容飞一个屁墩儿躺坐在地,头疼欲裂,四肢酸软,原来那人威势惊人,暗戳戳的困住人身心,不知是什么手段。后夜,慕容飞将四人都搬到各自床铺,独自打坐至天明,心下不停揣摩,那人究竟是谁,怎么功夫那么高?师父和他比较,也不知哪位能胜,料来我师必不能胜他,他能否胜过老师,却又别论。

    次日天明,龚十八郎和李胜北,连同老少和尚都醒转过来,恰似做了一梦,慕容飞旁敲侧击,竟无人知晓是否被迷倒,也不知那怪人用的什么手段,复去看了那石阶,六尺长半尺厚的石阶,整整齐齐断作三截,最难得茬口光滑之极,这掌力着实神妙。李、龚二人还要上山,慕容飞止住,率两人自走了。

    三侠一路向北,不几日,近了鸿沟,此处正是楚汉争霸古战场,远远望见霸王城。龚十八郎笑道:“有霸王便有虞姬,也不知是否有佳人在此?”李胜北道:“女人忒也麻烦。岂不闻夫子有云‘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慕容飞笑道:“你两人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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