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这是大哥取得道藏真经的好处。”忽的手中龟甲落在地上,滚了几滚,覆出阴阳,张果突然大笑,从胡床上滚了下去,头发都沾土了,众人不解,见张果痴痴笑,莽和尚大手一展,要提他起来,张果如何敢让他抓,连忙起身,作揖道:“实不相瞒各位兄弟,这一卜却是吉卦,故而大喜而笑。”众人不解,张果嘻然:“好端端尚个公主。”话音未落,院内嘈杂,有内官样人物驾到,乱糟糟迎接完毕,那内官道:“洒家是晋王府二总管,奉我家王爷差遣而来,要招一个张果为县马。”众人都傻,原来真要尚个县公主,张果道:“不知是哪位县主?”“乃是我家王爷爱女,卫国县公主,婉娩天资,才明夙赋。闺门雍睦,动遵图史之言;车服有庸,早荷丝纶之宠。” “此女闺名可是唤作‘赵清裕’?”“大胆,竟敢直呼县主名讳,你是何人?张果何在?”张果道:“我是闲人,张果正在西院井边打水。”众兄弟都暗笑,那内官道:“还不与洒家唤来。”“总管容禀,他走不得,还敢劳动总管大驾。”“也罢,日后也是县马,洒家去邀约一二。”说罢,这人被拥着向西院而去,众人面面相觑,再看张果,早就踪迹不见。

    待众人跟进西院,只见那中官走到西院墙根井边,对背向而坐的白衣人,唱个肥喏,那张果缓缓回头,院内人都大吃一惊,这张果鸡皮鹤发,满面褶皱,一身佝偻,手臂伸出似面棍儿,五指展开赛枯枝,好不容易撑着铁杖站起,摇摇晃晃,眼皮松弛,如何能睁开,头颈沉重,哪里抬得起来,开了几次口,只是浓痰卡喉,话也说不出,浑身痉挛,五脏都朽化了,二总管连退了三步,深恐打个喷嚏,吹散了这厮,尖声道:“这人是张果?”慕容飞斜目笑道:“正是,只是此行受了重伤,损了根基,一夜白头,中了奇毒,三日便如过了一甲子,也不知少顷是否有命。”那张果还待要说,二总管看他口中那可怜两三颗牙齿,连连摇头,“不对啊,不对呀。”说罢掏出一副图画,曹骏探头一看,竟是个小样,画的正是张果模样,对着一看,虽老的厉害,但面貌依稀便是。那中官慨叹一声,“你这人真是无福。”再不回头,带人便走,出了院门,好似还听到张果喘息干咳。等外人散尽,众人都看张果,张果道:“我等是‘和’社,又非‘和百年’。”说罢,全身一晃,片刻恢复原貌,只头顶五绺白发垂下,说不出的洒然。慕容飞对曹骏道:“你那二叔,很有计较。”“这厮选了张果,看来是忌惮大哥。”那厢张果还在笑,歌道:“娶妇要尚公主,平地升座公府,人皆以为可喜,吾却畏之如虎。”数日后,曹骏、厉元贞完婚,遣展青天去华山报喜,佟铁山赴地狱门讨喜,两人其后再去天台。待过了蜜期,和社齐出,留叶东升、厉元贞、王静砚、五隐剑客看顾,其余胯马骑骡,赶往天台山而去。

    路上无话,大队人行至浙地,寻人问了栖霞庵,却是个大庙,周遭都晓得,众人打点在十里外小泉驿歇息,不几日,展青天、佟铁山赶到,次日李胜北率崆峒十老,教中弟子近百人赶到,排场十足,车马箱笼赶了十几车。歇息已毕,自有崆峒宿老,带着礼物前去拜山,讨字定吉,栖霞庵也有人来,双方往来不断。这桩亲事月余方才落定,李胜北携妻回崆峒拜了教祖,再送袁宝珠回东京安顿,众人等不及已自先去巫山。

    巫山之行,三年之约。和社二代弟子逍遥浪子沈不凡,得华山师门栽培三栽,被睡仙重塑根基,再造缘法,个人刻苦修炼,功夫突飞猛进,更习得一路天罡刀法,难得他身体特异,大器晚成,成了华山外门弟子第一人。这一日,众人聚合在巫山脚下,曹骏言道:“此为夔巫大成之地,归夔州所辖。巫峡三十五里处,十二峰居北,神女祠正对巫山,我等要登神女峰雾幻洞,求见巫山派长老巫山老母。”张果道:“素闻巫始自商周,分男女。医巫不分春秋前,江湖传闻心魔身边巫师便是大巫,这巫山有十二峰,便有十二位大巫。”龚十八道:“我和社与巫山派无罅隙,奈何华山有三年之约,更兼计道人必来蛊惑巫师。”官应子道:“门中秘传,毒王亦曾师从大巫。想来也会到此。”慕容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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