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自己的。

    明窈目光落在墙上的雕空玲珑木板,或槅或槽,供着几株红梅。

    木板两侧贴着一副对子,恰好是李清照的《醉花阴》——

    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明窈眉眼稍弯,唇齿的苦涩一点点漫开。

    四喜捧着脸,温声安慰:“待回了京,定还能再见的。”

    明窈笑而不语。

    忽见四喜慌忙起身,她也跟着转首往回望。

    四喜手忙脚乱福身行礼。

    沈烬淡声:“都下去。”

    贵妃榻上铺着锦裀蓉簟,沈烬倚在青缎靠背上,示意明窈继续。

    琴声婉转悲切,如黄鹂泣血。

    沈烬忽然开口道:“我听闻你母亲是江州人,后来怎么去金陵了?”

    暮色四合,众鸟归林。

    庭院静得连一丝声响也无,唯有婆娑树影在窗前摇曳。

    檐下一众奴仆手持戳灯,光影绰约,为黑夜留下几分寂寥。

    琴弦在手心下鼓动,明窈徒手按住,指尖颤栗,幸而琴弦颤动,外人看不出分毫。

    明窈抬眸,似是沉在过往旧事:“那时我还小,依稀记得母亲身子不好,去金陵……”

    她努力扼住抵在舌尖的苦涩,温声道,“去金陵,怕也是为了寻医问药。”

    “金陵……”

    沈烬闭眸假寐,低声呢喃,似是在呓语。

    “听闻早年金陵的药商,以孟家为首……”

    声音渐弱,而后屋中重归平静。

    四下皆空,琴弦不再颤动,明窈眼眸低垂,指上戴着的义甲紧紧掐在手心,勒出道道红痕。

    孟家早年的确为药商之首,只可惜孟老爷子识人不清,误将女儿许配给中山狼。

    后来为了女儿从牢笼挣脱,孟老爷子不惜割去大半家业,只为换来一纸和离书。

    孟少昶随母姓,自然也随母亲回到孟府。

    烛光摇曳,点点光影跃动在明窈眼底。

    她不知沈烬方才之言,是酒后闲谈,还是……在试探自己。

    心中思绪万千,明窈悄然起身,一步步往贵妃榻走去。

    罗裙曳地,荡出圈圈光影。

    明窈逆着光,一步步踩着烛光行至沈烬身前。

    她倚在杌子上,借着烛影细细打量沈烬的眉眼。

    烛光晃动,沈烬眼角下的泪痣若隐若现。

    明窈盯着看了许久。

    肌肤相触的一瞬,沈烬遽然睁开眼,那双沉沉黑眸裹着无尽的戒备和冷冽。

    五指牢牢扣着明窈手腕,几乎要将明窈的骨头捏碎。

    明窈泫然欲泣,惊慌失措:“公、公子,是我。”

    沈烬眼底的冷意渐散,陡然将人往自己怀中拽去。

    明窈猝不及防瞪圆双目,“公子“二字尽数堙灭在唇间。

    唇齿相碰瞬间,明窈只觉沈烬身上酒香渐浓。

    倚在沈烬怀中的素腰渐塌。

    ……

    烟袅残烟,明窈鬓间的翡翠步摇止不住的晃动。

    将近窒息。

    鬓松发乱,明窈唇间隐约有血腥味弥漫。

    即将失去意识的前一瞬,沈烬终于肯松开人。

    他垂眸,视线自上往下。

    明窈小心翼翼仰首:“公子可是在外吃醉了酒?”

    沈烬漫不经心“嗯”了一声,目光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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