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人家。”

    毛氏放下茶盅,“我的情况有些特殊,我娘舍不得我早嫁,算命的也说我不宜早嫁。”

    “算命?”

    晏三合:“谁算?”

    “我不知道。”

    毛氏被她问得一愣,“反正我娘就是这么说的,应该是哪个高僧批的命吧,我年轻的时候是真不信这个,到了朱家才慢慢信的。”

    “嗯,你继续往下说。”

    十八岁的毛氏出落得亭亭玉立,不夸张的说,上门求亲的人把毛家的门槛都踏平了好几寸。

    毛氏闺中的好友,一个一个都嫁人了,她却连个眉目都没有。

    毛氏急吗?

    她不急。

    娘家的日子多好啊,不愁吃不愁穿的,又没有人给她气受。

    再说了,洛阳城就这么大,高门适婚的年轻人就这么多,她都见过,没一个能入眼的。

    那年上元灯节,洛阳城和以往一样办灯会。

    毛氏是知府千金,按理应该在城墙上坐着,可她哪里坐得住。

    母亲拗不过,命她带上两个丫鬟、两个侍卫,就在附近逛逛,还让三个儿子也跟着。

    这一天洛阳城所有的人都出来看灯,没走多远,一群人就被人流冲得七零八散,谁也找不着谁。

    毛氏不怕的,只要她报上姓名,路上随便哪个巡行的

    士兵都能给父亲报讯。

    她一边走,一边看,忽然目光被一只老鼠灯吸引过去。

    她属鼠。

    卖灯艺人扎马、扎龙、扎兔子……都扎得很好看,扎鼠扎得好看的不多。

    “掌柜,这灯我要了,几文钱一个。”

    “三文。”

    毛氏刚要扭头让丫鬟付钱,一想坏了,丫鬟侍卫都走丢了,她身上一个子儿都没有。

    完蛋,堂堂知府家的大小姐,今儿个要丢脸了。

    “三文钱,给。”

    一只修长的手捏起鼠灯,递到她面前,“姑娘,拿着吧。”

    毛氏抬头。

    面前是一张能让人窒息的脸。

    狭长的眼,高挺的鼻,微薄的唇,还有白得近乎透明的皮肤。

    他穿一身不起眼的灰袍,身形修长,足足高出她一个半头。

    毛氏的心一下子乱了,没好气道:“干嘛送我?”

    那人唇边带笑,“那我扔了。”

    “哎,你这人……”

    “戒台寺。”

    他看着她,“你冲我笑来着。”

    戒台寺?

    戒台寺!

    毛氏看着那人的眉眼一下子想起来,“噢……你是戒台寺那个……小公子?”

    怎么一下长这么高了?

    毛氏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还有,他不是京城人吗?

    怎么会来洛阳?

    他把鼠灯塞到她手里,指尖不经意划过她的掌心,一股酥麻的感觉蔓延全身。

    她闪电般的缩回手,不想手里又握了个灯,灯被她甩得晃来晃去,就像她此刻的心一样。

    毛氏脸如火烧,语无伦次,“小,小公子,你,你叫什么名

    字呀?”

    “朱旋久。”

    他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