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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府;十里秦淮;
灯红酒绿;
是这世间男子最销魂的地方。
师父让他来这里,一是替师父看一看难回的故土,二是他在深山里长到二十多岁,还没经历过女人的滋味。
本来就是匹野马,脱了缰绳后,就露出放浪形骸的一面。
他在秦淮河上租了一条船,每天在船上晃晃悠悠的睡到自然醒,醒来就净手熏香弹奏一曲,曲子引得河坊两边的妓女纷纷伸长了脖子围观。
从妓女的嘴里,传到书生们的嘴里;从书生们的嘴里,再传到贵人们的嘴里。
很快,就有人寻曲而来。
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他就成了秦淮河上人人都想一睹风采的琴师,火爆的程度,不亚于河坊两边的名妓。
他的走红,一方面是长相,另一方面是琴技。
江南多书生,书生多文弱,突然出现一个高大英俊的异族人,这个异族人浑身野性,却弹得一首好琴,还博古通今,能与书生们高谈阔论……
何止秦淮河,整个金陵都疯了。
那是一段纸醉金迷的日子,多少女人投怀送抱,多少达官贵人抛出绣球,连最斯文的书生都争先恐后的要上他的船。
晏三合听到这里,忍不住想替李不言问上一句话。
“去金陵府打听你的人回来说,你的船上有男人,也有女人,你到底……”
她没有再把话说下去,怕人尴尬。
哪知董承风大大方方承认。
“人不荒唐枉少年,我骨子就不是什么好人,
既伤过女人的心,也伤过男人的心,他们都想在我这里找到情……”
他半张脸埋在阴影里。
“草原上的野马哪来的情,都是一阵风来,一阵风去,就算有,也不是几个良宵,几句情话就能引出来的。”
所以,传言有的时候就是真相。
晏三合往后一靠,目光扫过他抚在琴的手,这手当真漂亮,修长如竹,每个指甲都修剪得干干净净。
光凭这一双手,他就有让男人、女人为他疯狂的资本。
“有人和我说过,你这性子,早晚一天要被人弄死的。”
“我倒宁愿有人弄死我。”
董承风突然换了副口气。
“男人年轻时所有的风流,都要一点一点偿还的,这可比直接弄死,要痛苦很多。”
晏三合再也没料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愣了半晌,问道:“和前太子是怎么认识的?”
“我应该用机缘巧合,还是命中注定来形容呢?”
董承风眼神有片刻的空洞,“就在我要被人弄死的时候,他出现了。”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当时的金陵知府姓谭,名正。
谭正有一双嫡出的儿女,儿子叫谭林,女儿叫谭涵。
兄妹俩都对他爱得死去活来,以至于一个不想娶,一个不想嫁,闹得谭知府一个头两个大,于是就给董承风递了请帖,请他来家中弹一曲。
董承风那时候狂的跟什么似的,压根没把知府大人的请帖放在
心上。
哪知当天晚上,他的船上就来
了几个人,刀子一亮,逼着他进了谭知府的府邸。
他被安排住进了一间院子,谭知府派人过来问他,愿意不愿意给他们家少爷暖床?
他想了想,说不愿意。
过一会,又有人来问他,说愿意不愿意娶他家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