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留个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老娘替人做针线活养家,白天也做,晚上也做,眼睛越来越差,最后就成了半瞎。

    陈毛的

    哥叫陈皮。

    都说长兄为父,陈皮八岁左右就着师傅做白事,四年后出师,往家里赚银子,小小年纪撑起家业。

    晏三合和谢知非看到陈皮的时候,两人都狠狠吃一惊。

    这人躺在床上,四月的天盖了厚厚一床锦被,浑身上下捂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像骷髅一样的眼睛。

    见到人来,那骷髅一样的眼睛慢慢转过来。

    “哥,这是五城兵马司的谢大人,这一位是谢大人请来的高人,我也不知道她叫什么。”

    陈毛哭丧着脸:“哥,我被他们揪出来了,还,还被喂了毒药。”

    陈皮两个眼皮合上,轻轻叹了口气。

    他似乎对自家兄弟被揪出来,一点都不惊讶。

    陈毛听到这口气,赶紧掀开被子,扶他坐起来。

    这一坐,晏三合和谢知非面面相觑。

    这人何止眼睛像骷髅,整张脸都像,几乎没有一点肉,脸皮都贴在骨头上,瘦得瘆人。

    而且,他身上还穿着一件棉袄。

    晏三合直觉不对,“你把他手腕露出来,看我看看。”

    陈毛既不敢对晏三合说不,也不敢自作主张去撩衣裳,只好苦哈哈的喊了一声“哥”。

    做哥的一点头,陈毛才敢把袖子撩起一点。

    这是一截像枯枝一样的手臂,薄薄的一层皮挂在骨头上,比瘦骨嶙峋还要瘦骨嶙峋。

    难怪怕冷。

    当真是浑身上下一点肉都没有。

    谢知非皱眉:“陈皮,你得了什么病?”

    陈皮没理会谢知非,而是看着自家兄

    弟。

    陈毛赶紧从茶壶里,倒出一点茶,喂到陈皮嘴边。

    陈皮喝了一口,“说吧,找我什么事?”

    被水浸润的嗓子异常的暗哑,好像他已经许久不曾开口说过话了。

    谢知非朝陈毛看一眼,陈毛立刻搬来两张椅子。

    晏三合坐下的同时,开口道:“永和八年,郑家,海棠院。”

    陈皮听到这几个字,不仅不吃惊,挂在脸上的皮动了一下,竟是淡淡的笑了。

    晏三合:“你笑什么?”

    陈皮右手摸了下左手,才哑声道:“我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这话,劲爆程度不亚于几十个爆竹同时炸开。

    晏三合扭头朝谢知非看过去,不想他也正向她看来,眉间凝重。

    这时,陈皮伸开两只像鸡爪一样手, 翻过来、覆过去的看看,“我能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就是因为那次敛尸。”

    晏三合:“永和八年,你几岁?”

    陈皮:“整整三十。”

    晏三合:“三十岁在做白事的人当中,还是很年轻的。”

    “所以海棠院才派给了我。”

    陈皮用手指着床前的两人,“你们哪个先把我兄弟的毒解了。”

    谢知非看了眼晏三合,见她没有任何反应,于是道:“那不行,你先说,再解毒。”

    “没有毒,只是在他酒里添了点巴豆汁。”

    晏三合:“去几趟茅厕就算解毒。”

    陈毛“哎啊”一声,怪不得肚子一阵一阵的绞疼呢,原来这是要拉啊。

    憋不住了。

    陈毛赶紧夹着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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