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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举兵?

    婴儿?

    郑家?

    保护?

    这几个关键词串联在一起,事情的真相显然已经出来了。

    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此刻屋里的气氛,那就是惊惧交加。

    小裴爷碰翻了茶盅:双胞胎中有一个人,是先太子的孩子?

    黄芪眼皮砰砰跳:难怪谎称是鬼胎?

    丁一惊得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难怪要把人拘在海棠院?

    朱青脸色发白:郑家被灭口的真正原因,是窝藏先太子遗孤?

    先太子啊!!!

    李不言目光死死地看着晏三合,心头一半是骇然,一半是茫然;一半是开心,一半是担心。

    晏三合回看着她,整个人一动不动,演出一副惊恐到了呆滞的样子。

    角落里,谢知非看着所有人脸上的神情,眼神闪动。

    他想到了一个问题——

    这么危险的一桩事,祖父为什么要接下来呢?

    他到底欠了先太子什么样的人情?

    沉默中,惊悚中,陆大开口。

    “其实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是开心的,因为没有这个婴儿,张天行也活不下来。”

    而天行能接到这个任务,是萧泽在中间穿针引线,一来天行值得信任;二来他有私心,想给自己的兄弟留一线生机。

    萧泽对的最后一句话是:

    “好好护着这孩子;以后我的酒,你们替我喝了。”

    萧泽的酒,他和天行分着喝了,以至于两人都酩酊大醉。

    这是他们人生中的第一次醉,才发现原来醉酒不仅身体难受,心里也难

    受,不仅吐不出来,还哭不出来。

    哭什么呢?

    哭他们命运多舛的主子?

    哭他们已入黄泉的好兄弟?

    还是哭这操蛋的命运,无常的人生?

    不是,统统都不是。

    他们只是想到了自己,隐身在大树上的一只小猢狲,树倒了,猢狲也都散了。

    世人只看到了大树,又有几人能看到那只隐身的小猢狲?

    约定的见面还在继续着,一年,一年,又一年。

    他对着陆大人的远大抱负;

    天行对他描述小主子的长相,说小主子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眉目像极了;

    说小主子聪明,什么东西一学就会,一点就通,就是身子有些弱。

    “陆大。”

    晏三合突然出声:“一般暗卫的藏身之处在哪里?”

    陆大:“屋顶,树上,草丛,墙角……所有能藏身的地方。”

    晏三合:“昼伏夜出?”

    陆大:“昼伏夜出。”

    晏三合:“一年四季?”

    陆大点点头:“一年四季。”

    晏三合:“风雨不躲?”

    陆大:“风雨不躲。”

    晏三合垂眼静默了许久,“说下去吧。”

    陆大:“永和七年的十二月二十六,是我和天行最后一次喝酒,那一年,郑老将军出征鞑靼,天行和我说了一些将军的事。”

    出征前,将军在酒楼,见了天行一面。

    ,将军极少见他,每次只有在出征前,才会在酒楼里请他喝顿酒。

    八年间,他们喝酒的次数没有超过一个巴掌。

    那天喝的是屠苏酒,很清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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