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是不是就好得快?”

    “药不是糖水,有剂量的,可不能乱喝。”钟菇狐疑道,“你是要做什么吗?”

    陈子轻拿着勺子在缸子里划动,不就是运动会。

    “向宁,你淌鼻涕了。”钟菇揪卫生纸给他,“快擦擦。”

    陈子轻接过卫生纸把鼻子擦得通红起皮,没什么精神地一勺一勺喝完了中药。

    钟菇拿走空缸子,拇指随意揩掉边沿的灰黑药汁:“你要不要上个厕所?”

    “不上了。”陈子轻被子里的脚上套了袜子,中间塞着纱布袋,一股一股的热流从脚底往上窜。

    在一缸子中药的配合下,体内的寒凉好像被驱赶了一部分。

    陈子轻滑到床上,睡一觉起来没准就好了。

    钟菇看着他的情况心里纳闷,怎么感觉他比脑瓜受伤那次还要严重,不合理啊,她等他睡了,就把大饭桶收起来挎着包去看了几个同志,他们都是差不多的症状。

    不会是中邪了吧?

    钟菇问了问,都说没做什么没去哪,就看了电影。

    这就怪了。

    她和一些人也看了,啥事都没有。

    钟菇摸不着头脑,她去她哥的宿舍,叫他夜里上去看一下向宁,万一突然烧起来了身边没个人,脑子会烧坏的。

    钟明在桌边缝工装服掉了的扣子,粗黑的大手拿着阵线,一阵一阵穿过劳动布,他不作声。

    钟菇推他:“哥?”

    钟明绷着粗犷的下颚线条:“你知不知道他……”

    钟菇拿笤帚扫扫地:“什么?”

    钟明难以启齿,实在说不出来,他抹了把脸:“没什么,你回家吧,晚了不安全。”

    “有什么不安全的,流氓见到我就跟老鼠见到猫一样。”钟菇不放心地叮嘱,“别忘了我说的事,向宁睡着还打冷颤呢,挺难受的。哥你一定要去啊,我明儿要问他的。”

    钟明把扣子缝紧,拽掉多余的线,他去床上躺着,手枕到脑后,没脱鞋,腿伸在床尾外沿上。

    宿舍八人间,四人一个屋,另外四人在帘子那边的屋里,每个屋子都是上下铺两张床,钟明在前屋的下铺,这会儿有几个室友在后屋拉起窗帘煮面条加餐,问他要不要吃点,他说不用。

    钟明爬起来坐了会,又躺回去。

    “煮个面放的多少蒜,路过的蚂蚁都能熏吐。”

    孙成志推门进来,搓着鼻子骂骂咧咧:“得亏老李这几天不查房了,不然锅藏屁||眼里都能给挖出来。”

    “师兄,你这就躺下了?”孙成志把饭盒端到钟明床前,“快看我带回来的是什么好东西!”

    钟明睁眼看了下,饭盒里头有蒿子粑。

    不知道孙成志从哪个宿舍摸到的,有好几块,粑里夹着五花肉粒,闻着香,吃着更香。

    虽然现在正是蒿子旺盛的季节,但能舍得在和面时放肉的家庭并不多。

    “从哪拿的还哪去。”钟明严肃喝斥。

    孙成志一屁股坐到桌边的椅子上面,他丢下饭盒,摘掉八角帽,用手指顶着转起来:“还啥啊,你教育过我以后,我就不到处拿了,这是人给我的,我不要就是不给面子。”

    钟明的面色没有缓下来。

    “真的是给的。”孙成志无奈地说,“师兄你要是不信,我把人叫过来。”

    钟明提出质疑:“有肉的,还能给你几块?”

    “感情好嘛。”孙成志油头滑脑,“非要给我,我有什么办法。”

    钟明翻身背过去。

    孙成志嬉皮笑脸:“师兄,蒿子粑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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