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无其事地穿过车间走道,顶着春日阳光去了厂区的树林。

    不是要面子,是不想见到周围同情的眼神,更不愿意被区别对待。

    那多没意思。

    宗怀棠摘了片竹叶叼在唇边吹出声调,要不是为了看……他也不至于滑倒。

    那个姓向的区别对待看人下菜,明明是同一张脸,对着厂长那层皮就低眉垂眼当小弟,厂长打发时间写的一首词夸成花甚至申请收藏,厂长屁都是香的。

    一到他这,鼻孔恨不得翻到头顶,还委婉地指出他字迹的缺点,什么握笔姿势不标准,用力点不对,天赋是有的,就是不适合临摹厂长的字,不介意的话送他一副字帖,笑死人,那词可是……

    宗怀棠把竹叶举起来,指尖一松,任它跟着风跑了。

    现在姓向的面对他时没了轻蔑,也不嫉妒他厂长弟弟的身份了,看不太懂了,像镜中花水中月,不知道会发哪些疯,他得离远点。

    虽然确实变得好玩了很多。

    .

    宗怀棠中午没吃,回宿舍就躺下了。

    汤小光从团里回来,拿着一个布袋到宗怀棠那屋:“怀棠哥,这是向师傅让我捎给你的。”

    宗怀棠爱搭不理的,嗓音透着没睡醒的混懒:“什么?”

    “玻璃缸,还有,”汤小光说话大喘气,“药酒。”

    宗怀棠抓头发的动作一停,坐了起来,他屈腿靠着床后墙壁,拧眉打开布袋。

    汤小光嘟囔:“你们怎么突然这么好了。”

    宗怀棠把布袋扔到床边桌上:“你眼睛长脚底板了吗,会不会看?”

    汤小光大写的冤枉:“我惹你了?”

    宗怀棠在凌乱的桌上找了找,找出几张两块五块的,随意拨到桌边:“把这钱给他。”

    完了又拨过去一把票:“和这个。”

    “凭什么要我给你们当跑腿。”汤小光想也没想就说,“你们这样子,像班里闹别扭的对象,要别人传话传东西。”

    宗怀棠面部铁青:“滚。”

    汤小光后知后觉自己刚刚是在胡说八道,往严重了讲是歪曲两个男同志之间的关系,很不正确也不道德,可是,有话好好说,恼什么火嘛,脾气比他还差,作为学长都不会让让他这个学弟,他要换宿舍,一定要换宿舍!

    布帘子被汤小光大力抓起来,又出于忌惮轻轻放了下去。

    相比较起来,那个向宁才是托人办事的方式,对他笑得都露出了小虎牙,哪像宗怀棠,真的是。

    宗怀棠瞥静静躺着的布袋,还个玻璃缸就算了,买什么药酒。

    到那份上了吗?他需要这份关心?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宗怀棠躺回床上接着睡,没睡一会他就做了个梦,梦里向宁跟他说,“你用了我的药酒,我们就是朋友了。”

    “宗技术,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我想知道厂长平时都读什么书,你能帮忙问问吗?”

    “厂长心系制造厂心有大爱,一定很辛苦。”

    “宗技术,我们车间的张副有意向调去纺织厂,到时候位子就空了,不知道厂长更倾向于哪个接任。”

    “宗技术,我想你帮我打探打探,可以吗?”

    “宗技术……”

    “宗技术……”

    宗怀棠活生生被烦醒了,一声声的“宗技术”还在耳边,他抬起手臂搭在黑沉的眉眼间,梦把他点醒了。

    向宁的目的是离他敬仰的厂长近一点,以及副主任的位子,想都别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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