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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看见她了!天空下着大雨,我躲在一条石缝中,瑟瑟发抖,看着不远处倒吊在空中的那个红衣女人。女人边上有几个人影打着手电筒围着,她面色苍白,双目无神,长发几乎触及了地面。女人吊在空中旋转着,转向我这边时,隐约能听到她嘴里在唱着“桃花。。。寒。。。天涯。。。”。我在无声地流泪,很害怕,全身发抖。忽然,围着她的人影一下子散开,她的头落了下来,掉在地上,滚了几下,不动了。我捏着自己的嘴,不敢出声,满脸湿漉漉的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我抹了一把,一手的血。。。。。。闷哼一声,我从床上坐了起来。还是那个梦,最近越来越频繁,以前每个月偶尔会梦到几次,但是从两年前开始,每周都会有一两次,近三个月来更是天天都梦到。我看看窗外,月色如水,月光穿窗而过在地面照出一个银色的方形。起床舒展了下手脚,果然又感到浑身酸痛。每次这个梦惊醒之后,都是浑身酸痛,就象真的在石缝中淋着雨趴了很久一样。师父说过这噩梦可能是前世的冤孽,需要清心静神抱元守一,念清心诀。于是我五心向天坐于窗下蒲团上,沐浴着月光,默念清心诀三遍。
我是师父捡来的,是师父的关门弟子,就跟师父姓钱,道名渡云,弟子辈叫我渡云师叔或小师叔。为了方便我的世俗生活,师父还给我起了个俗名叫钱循义。师父所建的青云观在浙江天目山区的一座山上,不算太大,有同门三十多人,在当地挺有名。师父已然仙去,现在住持是王师兄,道号朴元。我虽然长在青云观,但是一直去山下读书。在前年考进了在山下安临市的林业大学,现在读中药专业的三年级。不过师门规定我必须走读,所以读书每天都是早上冲下山,晚上爬回山,别的不说,身体耐力好得不得了。每天回山,见过王师兄后,跟师兄师侄们一起吃晚饭。由于我是师父的关门弟子,所以观中我的辈分很高,饭后经常溜走不做晚课,在观中四处闲逛或者回我在听涛台的居室歇息。
我的身世一直是个谜,师父在大凉山一带云游时发现我的。据卫浩清师侄说,当时我神智不清,手里抱着个包袱,衣服破破烂烂,鞋也只剩一只,坐在一块大石上唱歌,看上去十三四岁的样子。不过当时他也只有十二岁,我很怀疑他记忆并不牢靠,因为我每次问起那个包袱,他都支支吾吾没有一个准确的说法。而师父留给我的东西里面,根本没有任何包袱。
估计这个噩梦就是从我被带回来以后开始的吧,我想。有时候我甚至认为会不会是我目睹了一桩凶杀案而产生的心理阴影。毕竟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如果看到一个女人被吊起来砍头,肯定会吓出心理阴影的。
我念完清心诀,起身,推开房门,走出去。我住的听涛台其实是山谷中的一个石柱,柱顶面积约二百平方米,上有一块刻着“听涛”字样的巨石,我的居室就是依着巨石搭的一间砖木结构的小房子。石柱跟道观后院所在的岫云崖相距约十五米,靠两根粗大的铁链连接。天知道师父为什么让我住在这里,反正王师兄继承师父衣钵以来,从来没考虑改变观里的任何现状。不过我也挺喜欢我的住处,在巨石顶可以感觉到山风中的一丝丝罡风,晚上月圆时在月下打坐,早上迎着朝霞呼吸,没有任何人打扰。唯一令人不悦的,就是对面的岫云崖也有一块巨石“沐月”,而巨石上,每晚都有一个白衣道士在上面打坐吐纳或者练剑。那个人就是卫浩清,我的师侄,也是全观的骄傲,住持王师兄最心仪的弟子。卫浩清十五岁那年,在全国道教大会上以剑证道,得各派宗师的一致推崇;十六岁那年,单人独剑处理了武夷山玉女涧的飞石事件和烂柯山棋盘台的树鱼吃人事件;十七岁代表本观参与了十万大山路人飞升事件的调查及处置,带回一颗核桃那么大的巴蛇珠。现在十九岁了,依然每日早晚勤练不辍。跟他相比,我就像是在混吃等死。
我攀着铁链走过去,想看看他到底是真打坐吐纳还是坐着睡着了。刚走到铁链中间,就听到卫浩清说:“今夜你居然不累?还是嫌刚才挨得不够痛?”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