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走到偶人后面五米左右,停住了,望着座位上的偶人。从后面看,他只能看见一个白衣长发女童一动不动背对着他坐在椅子上。他又走近了几步,昏暗的烛光照到了他的脸。
木卓心!尽管知道十有八九是他,但这一确认依然让我心狂跳不已。你死定了,你死定了!我边想边将手虚按到了机关触发装置上。
木卓心没有立刻前进,而是打开了手机照明,对着四下照了一圈。惨白的LED光线下,各种物体的颜色和形状都跟正常光线下有所不同。我设置的机关做了些许伪装,看上去跟旁边的破烂没多大区别。
“嗨,小妹妹,你点解会系度?”木卓心用粤语问了句。
见偶人没反应,他换用普通话问:“小妹妹,你在这里做什么?”
他又迈了一步:“别害怕,叔叔不是坏人,是福音堂的牧师。”
木卓心离最佳的击打位置就差一米了,我心都要跳出来了。他弯腰捡起一张废纸,团了个团,扔向偶人的背部。纸团应该是打在了假发上,毫无声息。木卓心迟疑片刻,向前迈了一大步。
好,到位置了,我用力按下开关。
那根离地一米六,梢头是几根细枝的竹竿弹了出去,带着尖利的呼啸。木卓心反应灵敏,反躬仰头,竹梢贴着他的鼻尖而过。那根离地五十厘米的铁钉竹竿弹了出来,从后向前扫向木卓心的膝弯。木卓心急忙提膝平跳,速度不可谓不快,但反躬仰头的姿势限制了他的动作幅度,竹竿结结实实扫在他的小腿肚上,钉尖刺穿皮肤扎进了肌肉。一声闷哼,木卓心仰倒在地上,手上的手机飞出老远,LED灯灭了。
木卓心坐起来,环视四周,然后开始用手扶住竹竿,低嚎着往外解脱双腿。竹竿上的钉子排布并不是平行的,所以挣脱起来尤为困难。摇曳的烛光下,他的脸狰狞可怖,哪还有白天慈祥和蔼的样子。
我右手提着铁管,从藏身处走出。刚踏出一步,木卓心就抬头向这边望过来。
“是谁?”他喘着粗气问。
“旧相识。木老三,好久不见。你躲到香港当洋和尚来了,真是让我好找啊。”
木卓心狠狠拔出了右腿,嘶吼了一声,咬着牙道:“我叫林敬亭,耶稣福音洗礼会的牧师,你认错人了吧。”
“木老三啊木老三,你说你,弄了假身份改了假名字,却不肯花钱把你那丑脸整一下。就你那张倭瓜脸,不用看上面的窟窿眼儿都能认出来啊。”说着,我绕了小半个圈子,站到窗户和木卓心之间,离他约一米的地方。
“你是哪位?跟我有什么过节?”木卓心边说边开始拔左脚。
我跳过去对着他的头就是一棍子,他俯身用背承接,同时大喊一声,拔出了左脚。趁他痛得呲牙咧嘴,我再度挥了一棍子,被他就地一滚躲开。随后他猛扳那根竹竿,竹竿向我腿扫来,我上前一步,屈膝半蹲,任竹竿中部磕在我大腿外侧,抡起铁管击中了他肩头。木卓心再不躲闪,扑过来欲抱住我,我连忙向后跳开。谁知他这是个虚招,就在这电光火石瞬间,他双手拉住竹竿,猛地将其从固定在铁架上的臂力器中拔了出来。
现在形势有些尴尬了,木卓心虽然双腿受伤坐在地上,但手里有一根梢头带铁钉的两米来长的竹竿,可刺可划可钩。我手里这根半米长的铁管明显吃了太短的亏,在冲了两次,都被他用竹竿逼退后,我不得不放弃了速战速决的念头。
木卓心已经受伤了,而且还不轻,他为什么不呼救?第一,他害怕以往的事情暴露;第二,他认为自己还能掌控局势。看来这么多年,他的功夫也没放下,挺有自信的。我目眦欲裂,举着铁管绕着他转圈,思索着怎么尽快解决。
木卓心叹口气道:“老兄,我自问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你能不能让我做个明白鬼?”
“我是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