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跑来跑去,混杂着几只黄狗芦花鸡。第二进院子估计是自家人吃饭的,就三张大圆桌,清净了许多。

    我将给长辈的礼物一一奉上,一阵闹哄哄和欢笑之后,收到了两个扁扁的红包。接下来落座喝茶聊天,三张桌子坐得满满的。令我诧异的是,没有人提些不合时宜的话题,也没人盯着问各种隐私,大家只是喝茶吃零食打哈哈。我正奇怪地左右张望呢,眼睛瞄到了站在我身后板着脸四十五度望天的卫浩清。原来如此,在民宿泮宇明和泮妮娜打电话,大概就是事先给他们提了个醒。我忙招呼卫浩清坐下,他微微躬身,然后摇摇头继续看天。看来,懂不懂规矩,关键要看规矩后面的站的是谁。

    下午五点宴席准时开始。菜的口味有些偏咸,当地喜欢放生姜,不能说美味吧,好在我口味的包容度很大,都能接受。倒是母亲,周英,泮妮娜,都是浅尝即止。期间我又试图叫卫浩清一起吃,但他依旧拒绝了。

    吃得兴起,泮家有几位喝多了开始跑到前院去敬酒了。前院也有人开始拿着酒瓶酒杯到后院敬酒递烟,热闹之余,局面开始有些乱了。

    我站起来:“老妈,周阿姨,妮娜,天黑了,院子里风大,你们到堂屋坐坐喝点热茶吧。”

    话音未落,后面一个带着醉意的大嗓门响起:“怎么?这刚到敬酒的时候,侄媳妇侄孙女怎么能走呢?我敬三位美女一杯。”

    泮妮娜的爷爷说话了:“这是我本家弟弟,喜欢喝酒,没什么的,你们就陪他喝一杯吧。”

    我转头道:“不好意思,几位女眷累了,要到屋里休息会儿。”

    说完我张开双臂护住她们:“来,慢点走。”

    身后那声音有些恼怒:“怎么的?看不起我?站住,别跟我在这假正经。别说陪我喝杯酒,就算让我抱抱...哎呦...”

    随着一阵桌椅打翻之声,那声音叫骂起来。

    我将母亲她们护送到堂屋,转身,看到一个五十来岁的瘦老头坐在地上指着卫浩清大骂不已。卫浩清倒背双手,眼睛盯着东边天际一颗若隐若现的星星作沉思状。泮家几个兄弟上去劝,谁知那老头一见有人劝,更来劲了,将卫浩清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我直摇头:卫浩清是被遗弃的,小时候,已经把自己祖宗十八代骂过无数遍了,真不缺你这一遍。

    这边正拉扯着,门外摇摇晃晃进来一个壮汉,一面喊“爹”一面把老头拉了起来。老头跳着脚指着卫浩清,说卫浩清打了他。那壮汉一听,怒吼一声,操起一条长凳就冲着卫浩清奔去。

    我忙拿出手机拍摄,今天可有好戏看了。泮妮娜跑到我身边,看到这一幕,尖叫了一声。

    长凳抡向了卫浩清的头部,“啪”的一声,在卫浩清头侧断裂,前半部飞出三米多远,砸在另一张桌子上,顿时碎瓷与鸡腿齐飞,汤水共长天一色,周围的人一阵惊呼躲闪。那壮汉有些傻了,愣在原地,望着长凳的断端发呆。卫浩清将眼神从那颗星星转向壮汉,缓缓抬起手,调整了一下手掌的位置,然后给了那人一个耳光。

    一声脆响,如同有人在黑夜里甩了个响鞭。我悬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卫浩清没怎么用力。那壮汉倒在了一堆椅子中,捂着脸嚎啕大哭。那老头见状,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一起哭。

    泮妮娜的爷爷奶奶估计是见得多了,波澜不惊,指了指围观的人,挥了挥手。于是人群一拥而上,拖着那对父子俩出了内院。不一会儿,外院传来一阵哄笑,然后有人提议干一杯,接着又热闹如初了。

    内院的泮家人很快收拾了桌椅,重新上菜添酒,继续喧哗。我在堂屋门口对着卫浩清招招手,他闪现在我面前。

    “浩清,这次真是多亏了你。”

    “小师叔,应该的。”

    我下到院子里,从一张桌上拿了一大碗菜,又从其它碗碟里夹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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