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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昔年繁盛日,花下人如海。

    今朝庭院空,寒风独自哀。

    叶家家势显赫的时候,门庭若市。

    可叶家老爷子出事了之后,就变得门可罗雀了。

    父子二人万万没想到,一大早就有贵客登门。

    叶无忌定眼儿一看,心头大喜,“老泰山和亲家公同时登门,真的是岁寒知松柏,患难见真心。”

    叶修也上下打量二人,胡须花白,一身儒气的,应该是父亲的未来老丈人,国子监大学士谢大绅了。

    另外一位,和叶无忌年纪相仿,红光满面,锦衣华服,自然就是自己的未来岳丈,金陵首富沈万山了。

    但让叶修意外的是,他们的轿子都停在了远处,更没带上任何随从,恐怕是来者不善。

    父子二人行礼之后,谢大绅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走吧,进去说。”

    穿过粉油大彩的照壁,就看见前堂内摇摇欲坠的破桌破椅。

    二人就没再继续向前,而是坐在了院子里的石凳上。

    叶无忌立刻取来茶壶,给二人倒了凉开水。

    略带歉意,“岳丈、亲家公,家里适逢大难,招待不周还望见谅。”

    “谁家还没有个沟沟坎坎了?”谢大绅摆摆手,装作一脸无所谓的模样。

    “确实。”沈万山也在一旁宽慰,“这人呐,生下来就是遭罪的,一生之中哪来得一帆风顺?大家搭把手,总能熬过去的。”

    相互说这没营养的话,谢大绅和沈万山纷纷掏出一个红色的帖子,递到叶无忌面前。

    叶修的眼尖,清楚地看到帖子里面还夹着千两的银票。

    父子二人相互对望,心照不宣:看来,咱爷俩不想吃软饭都不行了。

    叶无忌自得的打开谢大绅递来的红帖,却突然脸色一变。

    目光阴厉,冷哼道,“二位,这是什么意思?”

    叶修也凑上前,拿起沈万山放在石桌上的红帖,这是当年定亲时,写的文书。

    现在送过来,什么意思就不言而喻了。

    下意识地看向老爹,叶修的意思很明显:爹,说好的你岳父是一股清流呢?说好的节操呢?

    叶无忌不看也知道,傻儿子手里的红帖是什么了,冷眼看着沈万山:果然,商人的嘴骗人的鬼!

    事已至此,谢大绅是要脸的人,自然不能先开口,便给沈万山试了一个眼色。

    “听说你们父子俩要回江宁老家,我专门过来看看。”沈万山清了清嗓子,“但小女自幼就体弱多病,此去路途遥远,恐怕就不能跟随了,要不咱们两家就……”

    “亲家,你听说谁说我们父子要离开金陵了?”叶无忌忽然打断了沈万山,“我打算留在金陵,继续参加科考,我儿可以随时去你沈家成亲。”

    “……”

    沈万山一口水全都喷了出来,目瞪口呆地看着叶无忌。

    按照他预想的剧情,给一千两银子,婚事就作废了。

    可偏偏就没想到叶无忌他不按套路出牌。

    你一个读书人,金陵城的秀才,就一点脸都不要了吗?

    谢大绅官海浮沉多年,早就修炼成精,可面对如此不要脸的叶无忌,竟然也无法反驳。

    叶修之前见谢大绅和沈万山同时而来,就知道他们没憋好屁。

    正想着如何应对的时候,却破天荒地发现,老爹才是神人。

    气氛也瞬间尴尬下来。

    最后还是谢大绅深吸了一口气,对着叶无忌这个晚辈行了拱手礼,“无忌啊,还望你行行好,放我谢家一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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