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倒在地上。
盲女看不见,但她长这么大,早就已经在无形中练就了一种可以从许多嘈杂声音中,听出自己想要那个声音的本事儿。
比如说,正在挥刀杀人的少年,他能听清楚少年的喘息和愤怒,还有——杀气!
少年的刀是被人用武器挡住,抑或斩破人的血肉。
她看不到,但她可以听到。
“铮——”
又一口刀出鞘了。
这是少年悬在腰上的另外一口利刃。
一刀进攻,一刀防守。
直到最后,所有混乱的喘息都消失,只留下一个粗重的喘息声来到她身边。
他的双脚好似从泥泞的地面走过,踩在地上发出吧唧吧唧的浆液声。
青云楼内,有很轻的液体流动声音,好似快要干涸的涓涓小溪。
少年百户撕扯下身上的衣服,面无表情地将左小腿上的伤口包裹了起来,然后抬头喘息着看着面前的盲女笑了一声:
“小丫头,现在知道这不是开玩笑的了?真会死人的,快走吧!”
“又有人来了。”
盲女怀抱着琵琶,手指充满劲力地滑过琵琶弦。
“铮!”
琵琶大曲,十面埋伏。
李文轩看着从后厨冲过来的黑衣人,面上露出一抹狰狞,左手三尺官刀,右手玄铁刀得站起身来,大喝一声:
“来啊!畜生!”
琵琶声铮悦。
刀剑声狰狞。
这青云楼内,又躺了一地的尸体。
李文轩吃力地趴在桌上,抚摸着身上被砍出缺口的内甲。
他没有穿铠甲的经验,否则的话,早就把东厂给的那副铠甲穿在身上了。
当然,也有这副身体太弱的缘故……
嗯,他看了一眼满地的尸体,说太弱或许不太符合,但这和他心中想要的那副完美战体,却是差太多。
体能不济的情况下,又穿上铠甲迎接这一波车轮战,那累也累死了。
而且,穿着铠甲,体能不足的情况下,他双手刀精妙的杀人技,也无法施展出来。
内甲就好多了,可以护住前胸后背的要害之处。
可是……刀挨多了,内甲已经变形,他也趴在桌子上好一阵喘息,然后大口咳嗽。
刀没有砍破这制作顶级的内甲,却震伤了他的内脏。
咳出的唾沫里,带着血丝。
“姑娘,咱不是寻你的开心,要真能活下去,咱明个儿真娶了你。”
“铮——”
琵琶弦断了。
盲女的手指被划出血来。
她的手指上本就因为日月弹奏琵琶涨了老茧,通常情况下不会被划破,分明是某个浪荡少年的虎狼之词,让她内心产生了剧烈的情绪波动所致。
李文轩傻乐着笑了起来,擦了一把嘴角的血丝,看着盲女笑了起来:
“你虽然长得丑了点,但这首琵琶弹得不错……说句冒犯你的话,天下女子吹了灯都一样——咳咳——”
盲女捂住手指,“看着”眼前剧烈咳嗽的少年人,问了一句:“你睡过很多女人?”
“在这个世界,一个都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盲女脸红了,但想到马上就要死,而且嫁娶这样的事情,是她先开口的,便不觉得有什么话不敢说出口了。
她重新问道:“那你怎么知道,天下女子吹了灯都一样?”
李文轩靠在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