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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彬下江南,倒是不杀百姓。那元人的丞相伯颜、阿术下江南,据说也不杀人。杭州现而今还有忠武王庙呢,说是杭州百姓感念伯颜不杀之恩而筑。

    只是这常州……

    尚不及细想,张巡的表兄李让已经爬到了跟前。到底是表兄,望见张巡扶树喘息,先上来问张巡是否无恙。前几日他倒没有撺掇着张巡上山打老虎,可陆秀夫说的实在,以往张巡的名声确实臭了一些,还是得想办法挽回的。

    想着自己伴当李大父子能骑擅射,到时再云集二三百弓手,乱箭齐发。管教他什么吊额白睛大虫,都得伏诛。

    方才他离得远,只听得一声虎啸,如今再瞧,虎死人在,显见这方略还是不错的。

    要是张巡知道自己表兄的内心戏,肯定得夸一句老哥你心真大。你弟弟差点做了老虎的早点心,你还搁这儿想兵法呢?不如想想我的死法吧。

    明儿咱们还得去杀大鳄鱼。

    见得张巡浑身上下全须全尾,一个零件不曾缺少,李让微微点头,安心下来

    “李大,李大!往昔在蜀时,拆骨做酒可是有的?”搀着张巡,李让叫唤自己的伴当,询问虎骨酿酒如何。

    “自是有的。”李大这会儿也在端详那老虎。

    虎肉燥而柴,其实很不好吃。如非必要,哪有人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去打老虎吃。所图的,也就是虎皮虎骨罢了。

    “好极好极。”一经确认,李让连连呼好。

    恩,算他有良心,没有把张巡给脱了手,鼓起掌来。倒也是个诚朴的性子,喜怒都在脸上。

    “贪杯可不是好事。”这年头喝大酒把自己喝死的可不少。

    单自己喝死也就罢了,是谁因为天天喝大酒,所以生出来四个儿子,长子呆,次子傻,三子痴,四子愚来着?

    “嗯……”李让的语气还挺意味深长,他瞧了眼张巡,见张巡说话中气挺足的,显然是好了。

    便抽手出来,不再搀扶张巡。反而伸出根手指,摇之以为否认。一副你小孩不懂事,别问这种成人问题的模样。

    好好好,壮阳是吧,祝你成功。

    既然大人的事小孩不能掺和,张巡也不想掺和,招呼起左右的伴当家人们,设法把这老虎挑运下山,拉进城内示众。

    须得教满城的父老瞧個明白清楚,才好洗刷张巡这个“不拘细行”的坏名声。也算张巡的运气好,还没闯下什么大祸,打个老虎就能补救。

    倒不是说张巡不想闯祸,主要是没这个时间。十二三岁有点闯祸能力的时候,不就上街去害人了嘛。刚准备来个大的,行在传来父亲张雪溪病故的讣闻。于是作为吴中第一缨簪之家,张巡和哥哥按着最严孝令,守了整整三十六个月的孝。

    再者长兄如父,有个当官的哥哥在家,这家自然轮不到张巡说三道四。及至起复的诏令来到常州,张巡结结实实被锁在家和墓庐中四年。

    刚放出来几个月,闯了揭新娘盖头的祸,就被穿越了呗。

    运气真好,运气真不好。

    一会儿没瞧,已经见着帮闲的弓手们捆了横杠,六个人吆喝着起杠。这老虎瞧起来怕不是有三四百斤,甚至更大。吃人真把这畜生给吃肥了,据说印度那边有吃人的老虎,远比一般的老虎强壮敏捷,以至于惯会杀人取乐。

    如此猛虎,早杀早好,再留下去,怕是一山的棚民,都要给他吃绝。

    下山换船,死虎架在船头,船不甚大,又撑的快。腔中插着半截箭矢的虎首,一开一合。原本已是骇人,再如此开合,不论是沿河的船工,还是挑水的农夫,见此情形都吓的退避三舍。反倒惹得前后船上的弓手们哈哈大笑。

    可不就是,他们也算是杀虎出力,各个对着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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