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城的交界处,周边几个城市共用这么一个游乐园,平时人就多,节假日更是热闹。
才早上刚开园,就已经来了很多游客。
欢声笑语的氛围很容易感染人,何月从入园开始就一直情绪高涨,走路都蹦蹦跳跳的,一点不像个快40岁的女人。
付临星双手插兜,任由她拽着自己胳膊四处乱跑,脸上挂着微妙的营业式微笑。
“哈——哈哈哈啊啊啊啊啊救命!!!哈哈哈哈……”何月在过山车上放声尖叫。
付临星双眉紧蹙,保持营业式微笑。
“呜呼↓呼↑你们这群任人宰割的小菜鸡!”何月开着碰碰车横冲直撞。
付临星被撞得脖子一歪,平静地回正,保持营业式微笑。
“啊啊啊啊!!!我不行了!好讨厌失重啊哈哈哈哈……”何月边说边推开跳楼机的安全护栏,结束游玩。
付临星面露菜色,保持营业式微笑。
他单知道跟妈一起来游乐园必然会放不开,却没想到能痛苦至此。
到了他这个年纪,已不再年轻。他不是免票和半票的小朋友了,他是个成熟的初中生,再和家长一起如此失态地疯玩,显然会十分尴尬。
更别提他还知道了许多本不该知道的秘密,满怀心事,哪里能像边上这人一样玩得尽兴。
那为什么还要来呢?
因为他要更多观察这个朝夕相处却仍知之甚少的女人,这个令人恐惧的神秘生物。
就像对他那个藏得巨深的老爸一样,他必须重新认识眼前的老妈。
以及另一个不起眼的小小原因:不选来这,就只能选择接收一箱练习册。
付临星僵硬的嘴角抽搐了几下,哪有当妈的非要逼自己孩子出来玩的……
周五晚上,何月突然对他宣布为了庆祝离婚,自己要放一星期的假,工作室已经交给合伙人打理了。而这个周末,她将盛情邀请付临星一起去游乐园玩个痛快。
付临星不是傻子,当然能品出来这多少有点宣誓主权的意味。
他已预见,此后自己将在端水大师的征程上渐行渐远。
何月其实也能想到光他们两个来游乐园玩会是什么景象,来之前就非常慷慨地表示付临星可以多叫几个小伙伴,她全包了。
然而这样的临时邀约很难有人响应。
一圈电话打完竟是没人能来,一个个不是说要写作业就是家里有事。
付临星对那些明摆着的借口表示理解,换成是他,也更希望能在宝贵的周末多摸几下电脑,而不是来游乐园虚度光阴。
何月则一脸八卦地问他:“怎么全找男的?找点女生呗,该不会是我们小星魅力不够叫不来女同学吧?”
付临星懒得接这种茬,最终还是心一横,独自跟妈来了。
他时刻保持微笑,适时地配合欢呼几声,不想扫老何的兴。
暗地里却又开始思考那个困扰了好几天的问题。
真是奇怪,他想,画到一半的画没关,就摆在显示器上,她应该知道他帮发文件时会看到什么的啊,怎么能一点反应都没有……
玩了几个项目,何月早就看出付临星的勉强,于是提议大家分头去玩,约个时间在最好找的摩天轮下面会合就行。
“带好手机,多留意点动静,别到时候联系不到人。”她嘱咐道。
付临星看着恶人先告状的亲妈:“你才是啊,手机能不能调大声点,经常放包里听不到。上次我打了十几个……”
“嘿你这小兔崽子,喜欢学你爸翻旧帐是不是?”
这时边上有人说了句:“付同学,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