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这种居中的就很头疼。老钱属于上届公安局长的心腹,藏钟在公安十年,迎来送往那是小菜一碟,像老钱这种前任的红人日子也显得相当憋屈,特别是藏钟别出心裁地把自己分管的交警大队长也搞了个局党委委员,这就让他倍显尴尬:自己是分管,可人家交警大队长是嫡系,在领导序列里和自己恰是平级,而交警大队长还是堂堂的直管,名正言顺多了。
至于政治委员的序列,有藏钟在,他这个副政委还真有点可有可无的味道,此前,他更多的任务就是陪关工委的一帮子老爷子打好桥牌。
钱副政委属于提拔比较早的一批党委班子,10年过去,他也不过才45岁,这么早地体验二线生活他也是心有不甘的,若有所思的他看了一眼正在写书法的朱学文一眼,心里大鼓也是敲击个不停。按说现在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可尽管藏钟面临退休,朱学文还没有完全的把握一口吞掉他的实力;这种情况看上去很微妙,因为老朱手术刀始终在举着,比比划划的,肯定是要找到一个出口。而他下手,最大的可能就是拿自己这种中间派开刀,至少起一个杀鸡儆猴的作用。意识到自己最近的境况很可能凶多吉少之后,他露出了一个惨淡的笑意,主动问道:“局长,有什么指示。”
朱学文自然也在打量他,闻言立马放下了手中的毛笔,笑容不变地道:“哦,钱政委来了啊,请坐,和你商量一件事:这不两会安保开始了么!一些重点人员可能前去京城上访,我们湖跺县只有铁路和公路,交通工具那是必须严查,至少要做到信息在第一时间反馈,线索在第一时间掌握,你这个分管交通的副政委,可是责任第一人啊。”
责任第一人?还是背锅第一侠?
钱副政委心里咯噔一下,暗想这朱铁头的刀子到底还是捅过来了,按说自己也就一分管的闲职,责任第一线怎么滴也是交警大队长吧。
这个混迹政坛几十年的老狐狸也还是微微一笑,一副很是从容的样子:“局长的命令就是死命令,执行不好我和交警队长提头来见。”他下了决心,临死之前也拖了一个垫背的,也是发泄这么多年来对藏钟系的不满吧。
“老钱的反应不慢,到底也是当年前任的红人啊。”朱学文见此情景,先是暗赞了一下前任的眼光,旋即也是微微一笑,心道:“他这招算是在向死而生,把交警大队长拖下水,是主动向自己示好,也把自己和那藏钟系的关系撇在一边。”
看来自己这张罚单还算收得其所,至少又收编了一个掌握一定话语权和资源的副政委,他也连忙不温不火地回应道:“党委还是有分工的,若是真有问题:提头来见的还是交警队长,你啊,主要还是抓好督促。”
聪明人交流不超过三句话,通常还是三句毫无营养的话,钱副政委心里是长吁了一口气,这朱学文小刀子一甩过后马上就是一粒红枣,就看自己接不接招了。
钱学龙当年也是湖跺县的一名实干派领袖,从感情上他更倾向于朱学文这样的改革派,对把湖跺县搞得乌烟瘴气的藏钟系他有天然的对立情绪。这边朱学文伸出了橄榄枝,他哪有不收之理,略一思忖之后,他动情地答道:“局长,下命令吧,我老钱会一直唯你马首是瞻。”
“这个‘一直’的表态很是直接,和他以往的政坛弥勒佛的形象相去甚远。”
朱学文也有些吃不准,他朝陈远明看了一眼,他微笑着点点头朝老朱示意,朱学文这才定下心来,招呼道:“你看事情一急,我真是失礼了,来,老钱,坐坐坐。”
他丢下毛笔,亲自迎了下来,老钱也是心中大定,他很感激地看了陈远明一眼,“谁都知道这陈远明才是朱学文真正的嫡系,连陆正风都是他推荐的。而他和陆正风搭档的刑侦现在是铁板一块,藏钟多次为违法犯罪分子打的说情招呼都被他们婉约拒绝,甚至有的被打招呼的还被严办,办完之后这对搭档还煞有介事地负荆请罪向藏钟表达自己的“不忍”和“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