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需要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电话响了七秒,对面接听了。

    “喂,是爹地吗?”

    对面显然愣了几秒,随后又是嘈杂的喧嚣,女人们嬉戏打闹的声音,酒杯碰撞的摩擦。

    “哦,是依裴啊……你在哪?最近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宁依裴很想哭,她欲言又止,不想让他听出哽咽,又脆弱又死犟死犟的。

    “我想借你一百万。”

    对面又愣了几秒,显然已经起身,离开了喧嚣的环境。随后就是打火机点烟的举动。

    “依裴,你是遇到了什么事?是不是妈妈欺负你了?她冻结了你的卡?”

    宁依裴知道,父亲经常不回家,不知道家里面发生的事情。

    “嗯。我有一个朋友遇到麻烦,在医院,需要钱。但是,妈妈不太希望我与他们接触。”

    “这样啊,在哪家医院?”

    宁依裴背过身,看着高耸入云的医院,红体偌大的几个字。

    “京城第一人民医院,我朋友的奶奶,血癌入院。”

    “等等,依裴,我打个电话。”

    宁依裴看着对面挂断了。

    她一时间也摸不清,父亲的意思……他总是含糊其辞,心里只装着外人。

    所以,她不太经常和父亲联系。

    基本不会联系。

    她和父亲的关系,一直不太好,很冷漠。

    整个家都很冷漠。

    她走入医院,走到前台,走到了急救室门口。

    这才看见在办理手续的沈欲,他穿着黑色的衣服,生茧子的手踌躇不定地拿着笔,在阅读条款。

    那双手指内侧有藏文,很清冽。比起桀骜不驯,他此刻在医院的光线下,有些憔悴。抬眼的时候,有些麻木,差点签完字,未能找到方向。

    就像灵魂被硬生生撕扯成了两份,一份已经离开了。

    身无温情,行尸走肉。

    他偏偏不是欲望满身的人,他来自西藏,是最重情最纯朴的人。

    他可以没有钱,但不能没有良心。

    直到沈欲转过头看见在红灯下坐着的宁依裴,他的眼眶不可遏制地泛红,是被安慰,才想哭的性子。

    他坐到她旁边。

    很安静后,自我谴责。

    “那群狗杂种,他们吓着奶奶了。也怪我,我当时出门的时候,就应该发现不对劲的。”

    “不怪你,沈欲。血癌这种病,急性发作起来,多半和化疗有关。化疗结果不好,都会急性发作。只能重新治疗。”

    沈欲靠在医院的椅子上,瘦骨嶙峋的五官,唯独那双眼睛血丝布满。

    “我小时候发誓,会让奶奶未来的日子越来越好。她救过我。可是,我却无能为力,难道我要看着她一点点疼痛的死去?”

    他喃喃自语。

    宁依裴只觉得他内心深处太沉重了。

    她有些无法直视他的眼睛。

    怕被这种痛苦所感染,而无法理智。

    “沈欲,有时候,放手也是一种爱。”

    “刚刚救护车上奶奶死死握住我的手,她不想死啊!她的内心想活下去!或许是我自私,我很想要一份亲情留在身边。我不想孤零零一个人活这个世界上!”

    宁依裴知道,他想要的,是缺失的那份爱。

    她说过,沈欲这个人长大后,心理不会是健康的。

    甚至有残疾的可能。

    这是他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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