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

    宁依裴低头看见了垃圾桶里的卫生纸。

    “你醒了?吃早饭吗?昨天是不是做噩梦了,哭了一夜。”

    少年穿着白衬衫,端着粥,站在阳光下,温暖。

    他笑起来温柔美好,又有些不知所措。

    风吹过他的碎发,说话很平稳。

    见她愣在原地,不说话,他还不忘安慰道。

    “别怕,你是勇敢且好运的,这些事都是小事,别怕……这粥有点烫,要不要给你吹吹?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昨天几位补课老师给你布置的作业,你完成得很好。这次考到年级前一百,问题不大。”

    宁依裴走到椅子旁。

    她真的很想把这碗粥全部淋到他头上,她在梦里,就像是他的宠物,甚至还在这一丝卑微中品出了安稳。很羞耻!

    可听见他的话,又实在对他没脾气。

    现实中的沈欲将粥轻轻吹吹,放在她的嘴边。

    有点小心翼翼,生怕把粥洒在桌子上。

    宁依裴怎么会看不出他的心思。

    她咀嚼着粥,看见他期盼的眼神,语气冷漠而淡然。

    “很多人,他们不爱我,只是觊觎我的财富。而我感觉自己最幸运的不是出生富有,而是有人能摒弃世俗喜欢我,哪怕只有一个。”

    她最近越来越神经衰弱了,越来越不分场合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其实,宁依裴心里很清醒,她头越疼,精神状态越恍惚,她越清醒。

    和她有羁绊的三个男人。

    沈欲,关景霁,简文瑾。

    只有一个沈欲,能真真正正摒弃世俗喜欢她。

    可她不能和他在一起。

    她不是一个勇敢者,摒弃世俗,是勇敢者的游戏。

    她是一个被困在人生轨迹上,诚惶诚恐,软弱的人。

    仅剩的良心和冲动,都用在帮助沈欲了。

    她才想要守护他,而不能和他在一起。

    “这粥味道不一样。”

    “我做的,应该不难吃吧。”

    沈欲见她没有讲话,以为做的太难吃了,于是羞涩地摸摸耳朵。

    “你不想吃,我下去给你端阿姨做的。”

    “不用,挺好吃的。”

    她配着虾将粥喝完了。

    她就像一个脱离了母亲怀抱的孩子,孤独的,凄美的,而无数的早饭只有一个人吃的她,此刻有人陪着,在这个熟悉又冷漠的房间里。

    很奇怪,她蛮喜欢他陪着的。

    “沈欲,你有没有梦见过我?”

    “做梦吗?”

    他没有讲话,只是更紧张了,有些踌躇不语。

    她也没有追问。

    沈欲扯到了另外一个话题。

    “过几天,给你补礼物。”

    “不用。”

    她会心一笑,果然梦是反的。

    现实中的沈欲对于感情是一个温暖美好的少年,是悠扬缠绵的抚摸与安慰,是新生的希冀,感化她内心的苦楚愁思。

    梦里的沈欲是一首没有前奏的曲子,强势而窒息的给她带来感觉,用最激烈的方式,哪怕是痛,是哭,是难受……也要唤醒她的麻木苍白。

    她不知道沈欲所谓的惊喜,是什么。

    她觉得,什么昂贵的礼物,她都无感。

    所以,他送什么都不重要。

    吃完早餐,他将碗筷收拾之后,走下楼就碰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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