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窗户外连绵的春雨,内心深处藏着无人知晓的癫狂。
他越是爱,越是恨。越是恨,越是想念。也就越要克制,越要把自己折磨疯。
沈欲每天只睡四个小时,其余时间全部用来工作。
那一年,他的眼睛长期沉迷看数据,快瞎了。那张喉咙也因议论频繁,而渐渐沙哑……
这一切,只是在逃避,他不希望想起任何有关她的事情。
一切都是宁家咎由自取。
宁-依-裴。
他把玩着一串妖紫色翡翠,颗颗饱满,一看就被主人保管得很好。
在温暗的车里,紫色翡翠散发着若有若无的光泽。握在沈欲长满茧子的手里,更添几分娇气。
秘书回头准备汇报工作,看见男人手上的紫色翡翠串。
“沈总,这串佛珠好娇,感觉你轻轻一拨就会断……对不起!沈总,我一时有感而发。”
沈欲没有讲话。
这串佛珠不是男款,是女款。
是年轻人的款式。
沈欲,不过是睹物思人。
好几次,他都想把这翡翠扔了,带在身边太麻烦了。
但又舍不得,放身边,又怕,把它刮花了。
他的手实在很糙,大抵觉得放着就好,但,又老是担心这,担心那。
每每这时,厌烦得想要毁掉佛珠……
转头看向窗户,他瞳孔微颤,在春雨连绵里,那道背影即使落魄凌乱,也宛若遥远青春里唤醒的梦。
她走路容易摇晃,特别是左脚会偏颇,就会导致她走路姿态很特别。
瘦骨嶙峋,没有穿鞋,雨和血交织。
沈欲的视线被车窗的雨打湿,迷糊,冷雾。
随后,他收回视线。
“给我查一个人。”
“沈总,您说。”
“宁氏集团董事长的女儿,简氏钢铁公司董事长的老婆,宁依裴。”
沈欲特地强调了,简文瑾的老婆。
他不仅仅是为了让表述更准确,也是给自己一个警醒。
秘书有些诧异。
查一个罪犯的女儿,还是别人的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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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夜晚。
月亮悬挂在夜空,尖尖的弯形,很孤寂。
她走到一家比较廉价的民宿,仰望天空的时候,会想要早些日子过中秋,她不喜欢弯弯的月亮。
宁依裴看着包包里随意抓了一把零钱,数数也有几千。
还有一些金银珠宝,大多数是简文瑾送的。
她不想用,她骨子里是清高的,哪怕是去上班,用才华赚钱,也不想委屈自己,屈服于男人之下。
她厌男,很厌男。
每次简文瑾靠近她,宁依裴都会浑身恶寒,哪怕简文瑾身材完美。
她杵立着,在想,要不要去吃夜宵,要不要去死……
她点燃烟。
关掉了手机,去买了一双廉价的鞋子,这是她穿过最便宜的。
她戴着白色的鸭舌帽,在凌晨两点,走到河边,望着里面的河水……准备花几千去吃宵夜,不停喝白酒,然后跳河自尽。
宁依裴看见一处比较高档的烧烤摊,走进去,闭着眼睛,点了几十份羊肉串,几瓶白酒。
坐在最角落,埋头吃着。
灌着酒。
白酒辣着喉咙,她也不吐,就往肚子里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