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以为你很苦吗?!你有父母,而我的父亲去世得早!我过继到叔叔家,从小看人脸色,那个老太婆不当人,喜欢欺负我。长大后,唯一疼爱我的爷爷生病了,连话都不能完整一句。我被转嫁给异地的男人,他大我二十多岁,打骂我,伤害我!我怀孕了!我要怎么选,我的地位比你低。爷爷去世后,人脉势力嫁接给了老太婆,我迫不得已。”
说完后,简瀛挺着肚子走了,她的眼底有恨,有怨。也有嘲笑。
她看向宁依裴的时候,只有嫉妒。
那份嫉妒藏在心里很多年,此刻,却异常刺眼,明明是跌落谷底的两个人,此刻却针锋相对。
一定要比谁更惨吗?宁依裴看向她的背影,那瘦弱的脊骨支撑着沉重的肚子,白裙子不管怎么遮挡,也能看见尖锐的刺青纹身。
宁依裴一时间只是埋头低笑,她没想到,沈欲和林筱雅要结婚了?
她没有资格。
她甚至很怕见到沈欲。
她怕以这副落魄的姿态,见到沈欲。
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
至少比她好,她背着父母的债务与罪恶,名声狼藉,靠着陌生男人上床来获得一份稳定的兼职工作。
她连倚靠都算不上,这份工作,能赚多久……她会被饿死吗?她已经不想,想这么多了。
心里,永远缺失一块地方。
身如浮萍。
“你还会去看伯父伯母吗?他们被关在哪个监狱,我空了,也想去见见他们。记得,他们对我还不错。”
简瀛披着柔软的头发,旁边是机车,她一如既往地叛逆和执拗。
“我不知道。”
“他们是你爹妈吧,我记得,他们对你挺好的。”
“简瀛,你不了解。”
说完后,她目送着,简瀛骑着机车离开。春风徐来,青春不再。
宁依裴始终不会讨厌简瀛,因为惜惜相惺。
比起,活泼的简瀛,高傲的宁依裴的跌落只会更惨。
她看着手掌微微浮动的风,希望,风将思念带向远方,将忧愁带向天堂。也希望,简瀛至少可以平安遂意过一生,别再遭受不公。
“裴裴老师,你朋友好酷哦,纹身啊……看不出来,像老师这么优雅的人,也会结交这种朋友吗?”
小朋友吃着雪糕,拉着她的裙子,说道。那雪糕沾到了她的裙子上,宁依裴生气地拍拍她的手。
“这么冷的天,你还敢吃雪糕?”
“有什么不敢的,我胆子可大了,不像老师胆子这么小,总是不发脾气。”
宁依裴整天头晕,手筋疼,膝盖疼,浑身上下都难受。她没有力气和这群小鬼们闹。
她此刻想起,沈欲和林筱雅的事情,头更疼了。
她当然希望沈欲好,但绝对不喜欢林筱雅。
她对于林筱雅的印象是一个世俗规则里的强者,而林筱雅厌恶同性,奉承弱肉强食……太饥渴了,她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宁依裴教完最后一节课后,走出幼儿园。
外面忽然下雨,春雨连绵。
她看着天,觉得一切都无情,一切又有情。
黑压压盖在头顶,她拖着裙子,刚刚准备回租的房子,却被一则短信打扰。
【到酒店吃饭。】
她心里的郁闷有点被填满。
走到酒店,一如既往的没人。
她换下湿湿的衣服,套上件厚实的外套,显得她踏在地毯上的脚腕更加纤细脆弱。
酒店此刻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