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网址:www.kushuxs.net
    她的胸腔有些难受,可却失去了站起来的力气。

    她身上铺满淤青,各种各样的人留下的淤青,无一不再将曾经的高岭之花往下拽,身上划满荆棘刺后的鲜血淋漓。

    她双手颤抖,刚刚站起来,又摔倒在地,应是手掌滑了。

    她看见沈欲点燃烟,无比冷静地看着这一幕,曾经誓言为她披荆斩棘的少年,终于成为了理智狠厉的上位者。

    他的眼底明显多了几分冷静的审视,最近看她几次都站不起来,才有了几分恻隐之心,上前。

    他像是生怕那手掌的血溅到鞋上,离挺远,伸出手想要扶她的时候……

    却浅浅看见,宁依裴未搭理他,甚至硬生生用手抓着桌子,站起来。

    只是乜眼看那双长满茧子的手在眼前慢慢收回。

    她害怕看见他的眼神,于是,有些逃避般一圈一拐地离开了。

    换做以前,她还能和老太婆掰扯,给简瀛出气,但今天,她光看见沈欲就要窒息了。

    她这副模样,落在所有人眼里,就是不识好歹。

    连魏之缎都微微诧异。

    唯一没有诧异的反而是沈欲。

    他一如既往地桀骜不驯,只不过,穿上西装,经过历练,他更加沉稳狠厉。

    他能游走在无数关系之间游刃有余,还让无数上流闻风丧胆。

    多了一些伪装。

    不说话的时候,别人也难琢磨他的心思。黑色的衣服衬得他愈加浓烈的欲昇之气,节骨冷静,血肉炽热。

    “是沈总?真是年轻有为,我敬你一杯,先干为敬。”

    沈欲也碰碰杯子。

    许多知名人士也走过来,无一例外,沈欲平日不喜待京城,更是京城最有前途的新秀,看见真容,也不容易。大家也纷纷上前,留个好印象,攀谈着京城最近的项目。

    而沈欲淡定从容,心思却留了一处给已然走远的宁依裴。

    -

    她一个人披着黑色的纱裙,裙子的血渍如绽放的曼陀罗。

    头发凌乱,瘦骨嶙峋缩在走廊的凳子上,从包包里拿出药,纱布,纸巾,颤颤巍巍走进走廊里的卫生间,把血渍都擦干净,冰冷的水划过伤口,她疼得嘴唇都快咬破了。

    上完药,用纱布包扎好后,更是来不及查看肚子上的淤青,就用手撕掉了沾血的纱裙下半截。

    她整理好头发,涂好口红。

    奈何,这才发现,外面下雨了,连绵不绝,淅淅沥沥地打落树叶。

    她听见,外面告别厅已经开始哭丧,简瀛准备下葬,宁依裴一圈一拐地走出去。

    即使伤口布身,也鹤立鸡群。

    够瘦,够白。

    在赶往山野墓地的时候,大多数的客人也就止步了。

    原因是因为雨越下越大,再往下走,只会染一身污垢和雨水。

    除了简瀛最亲的家属,也就只有宁依裴跟了上去。说来也讽刺,全体上下,真正送简瀛下葬的只有五个人。连简文瑾和老太婆都没有赶来,反而是简瀛的保姆,奶妈们和宁依裴。

    她一瞬间,觉得,比起此刻更加凄凉的,还有人心。

    下葬的地方的确是快风水之地,难得在京城能寻觅这处放眼可看山清水秀。

    只是雨淅淅沥沥地下着,打湿了她的发梢,宁依裴不顾膝盖的伤,为其扶墓,最后,落土为安。

    她为简瀛磕了三个头,起身,和奶妈保姆,一起原路返回。

    在山庄吃完晚饭,她坐电梯上四楼换洗衣物,搁在山庄包间里休息一会,就听见了敲门声。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