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百年前,邱笗䄰之父邱桁因尤擅于治风湿,头疾,以及外伤包扎,在引蘅山一带被称为医仙。

    邱桁与其妻邱惠生下一女,一家三口在这山林间过着平淡而幸福的生活。可是天不假年,在邱笗䄰九岁那年,邱慧终因长期的风寒以及长期过于劳苦而得的不可治之疾而离世,年仅三十岁。

    这年,邱桁三十九岁,他是老成娶妻,夫妻恩爱十年,这对他的打击是何样大……

    他一生苦读医书,专研医术,却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妻子死在他面前。也因此让许多人怀疑起他的医术,难怕邱桁还是如以前那样说,他只能做到九成,剩下一成看天。他也确实做到,治好了不少人。

    可是村民却对他越来越不信任,在背后诽谤他,讥讽他的,“都是寻常风寒,都是老毛病,他媳妇不就被他治死了吗?”有人道,“那镇上的陈大夫世代从医,你们怎么不信他,信那个草根。”有人道。

    之后越传越疯,甚至有说,邱桁为了以病谋财,故意拖延病情,还曾故意治死人。

    邱桁是老了,自从妻子去了,人也颓了不少,但对于治病他从来都是一丝不苟,他通过行医所挣得的尚不足以开个小医馆,那间小草屋似乎在世人的言语里变成鳞次栉比广厦,变成郁郁琼楼。

    不知为何那间草屋,在他们身边,甚至在他们眼前,却可视而不见,充耳不闻,邱桁父女亦是如此,百姓看不清,看不见……对于这一切,无权无势,还有一个这么小的女儿,邱桁只能忍了。

    终于在三年后,这间草屋许多陈设被挪走,邱大夫收入甚微的从医事业彻底终结。邱桁将门口那块木板摘下来,上面写着“医者仁心”这四个字,他粗糙的手指摸了摸那四个字,留下一把辛酸泪。邱笗䄰看见了,冲过来抱住他的大腿,呼道:“阿爹别难过,女儿会一直陪着您!”

    邱桁只是摸摸她的头,失了言语。

    他认为只要他的女儿还和他一起,那么生活的一切都不能打倒他。他垦荒种地,捕鱼,砍柴,使出浑身解数总算换来两人温饱。

    女儿跟着他,也爱那些药草之类的,时常拿着一株草跑到自己父亲面前请教,很多时候邱桁只是笑着摇摇头。邱笗䄰渐渐不再问父亲,而是开始看那些医书,模仿父亲年轻的时候的做法。

    在邱桁四十五岁这年,小女儿已经能帮上他不少忙。是一个夏夜,邱桁忙碌一天回到家,备下明早第一顿的食物,让女儿去挑两桶水,自己把火烧起来,把鸡先处理了。

    当他处理完鸡时,忽然重重地跌倒在地,双腿抽搐着,他动弹不得,回想起这些年,邱桁总是心有不甘的,不甘妻子的离开,不甘医术为人诟病,而如今,他又不甘无法再陪伴女儿。

    邱桁临死前,他的不甘终于溢出体内,脸气得涨红,双目死死盯着破旧门后染上霉的木板,那上面歪歪斜斜的“医者仁心”是邱桁亲笔写下。当初的他胸怀大志,心系百姓,如今什么也不剩了。

    十几岁失去双亲,摸爬滚打才成长为一个大夫,好容易娶了妻,却在送走岳父岳母的第二年也离他而去了。几十载的光阴,一路坎坷,满是不如意。

    待到邱笗䄰赶到时,她的父亲已经咽了气。

    矮矮的蜡烛上火苗摇晃,邱笗䄰进了家门,连唤了几声“爹爹”,却不听应答,她慌了神,不祥之兆涌上心头,在灶前,她的父亲瘫倒在地。

    邱笗䄰大步上前,先把了脉,又不可置信地探了探鼻息,全然没了气息,她将瘦小的父亲抱起,抚摸着他的脸。许久草屋才传来痛哭声,“阿爹,爹爹您……您怎舍……舍得离女儿而去。笗䄰只是挑两桶水,为何会成这样?为何!”

    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可往后的日子仍是不得安生。有些道士莫名其妙来扰,询问其父有什么秘术,是不是有救命的药方。有对她软磨硬泡的,有对她言语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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