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颜坐在桌边一页一页的翻着周玄期拿过来的手札。

    上面清楚的写着周慕汀这些年来的纠结和挣扎。

    他志在入仕,可是不管是他的父亲还是祖父,对于入仕一事都十分反感,所以他便忍耐着,不曾开口。

    可随着年岁渐长,眼见着昔日学堂的同窗们都入皇城参加科举,也有人金榜题名,他心头也越发渴望。

    甚至可以说,在这手札之上,周慕汀字里行间对于在朝堂之上大展拳脚,乃至封侯拜相,透着一股子执拗和痴迷。

    而这手札到两年前的某日,突然戛然而止。

    或许,在那时皇甫陵已经给了他一个新的可能。

    合上手札,楚欢颜深深皱眉,“为何不能直说呢。”

    父母的期待和子女的意愿背道而驰之时,当真就这般不可言说吗?

    如果周慕汀尽全力争取过,诉说过,可依旧被否定,被拒绝的话,或许现在的行为还能够被理解。

    可看现在的情形,除了当初提到过一次之外,周慕汀便没有再提及。宁愿自己纠结挣扎,夜不能寐,却始终不愿彻彻底底的说出心中所想。就这样直到这份压抑高高垒起,彻底决堤,然后被冲昏了头一般,做出一个格外糊涂的决定?

    “是啊,为何不能直说。”周玄期语气苦涩,看着自家父亲开口,“父亲,我想去见见皇甫陵。”

    周喻白了然,“你是想知晓,皇甫陵到底对汀儿说了些什么。”

    “是。”周玄期点头,“父亲,就算汀儿他真的十分想要入仕为官,但在这中间,皇甫陵到底发挥了什么样的作用,儿子还是想要弄清楚。”

    他想去见一见对方,彻底问个明白,哪怕对方不会说实话,甚至什么都不告诉他,自己也想走这一趟,只不过皇甫陵毕竟身份特殊,自己也并不知道他现在在何处……

    “我让人去查。”楚欢颜开口道。

    见周玄期扭头看向她,楚欢颜继续说道:“皇甫陵现在应该还在晋州城里,想要查他的行踪并不难,查到之后我便告诉舅舅。”

    “欢颜……”周玄期愧疚的看着楚欢颜,“这些事情如果……”

    “舅舅不必多说,遇到事情,我们一起解决就好。”

    虽然两年前自己和萧瑾之还没有任何牵扯,无论如何,皇甫陵不可能从那个时候开始设局。

    所以,他那个时候接触周慕汀,应该也未曾料想到今日。不过现在皇甫陵利用此事做文章,必然有自己的因素。

    皇甫陵那边显然刻意没有隐瞒行踪,所以消息查的很快。

    第二日下午时分,周玄期便出发去了皇甫陵落脚的宅子,而楚欢颜则是暗中跟在了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