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柳长瀚语气微冷,撇浮沫的动作虽然停住了,可茶杯依旧端在手上。只不过配上那副表情,让人瞧着有些心惊,疑心对方会不会下一刻就砸了茶盏。

    可沉溪先生却并未被他这副神色给吓住,“丞相大人错了,草民并非维护自己的学生,只是……草民理解皇上。”

    “理解皇上?”柳长瀚眉头一皱,显然并没有明白对方为何会这么说。

    沉溪先生收回目光,“我的妻子,前段时间病故了。虽然她在世时,我敬她爱她,带她云游四海,她想要的东西,想做的事情,我都会尽力满足。这么多年,我甚至从未对她说过一句重话。可纵使如此,在她离世的那一刻,我还是觉得亏欠万分,觉得做的太少太少。”

    “先生节哀,关于您和您夫人之间的佳话,本相也曾听说过。只不过皇室和寻常人家终究不同……”

    “可情之一字,却有相通之处。”沉溪先生打断了柳长瀚,“若真爱上了,那便会常觉亏欠,总想将自己最好的尽数捧到对方面前,但无论给予多少,又总觉得不够。看不得她受半点委屈,不愿她的脸上出现半丝愁容。我对我的妻子如此,想来皇上对皇后娘娘同样如此。”

    想起往日种种,沉溪先生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笑。

    “我既不愿做出让我妻子难受的事情,又怎么会去搅和另一对有情人,让他们不得圆满。若是我妻子知晓了,只怕九泉之下,会指着我的鼻子,骂我糟老头子。”

    说来,他已经好久没有听见阿扶笑着骂他糟老头子了。

    他,当真是想念极了。

    几个朝臣们面面相觑,虽然他们也想过,沉溪先生未必会立即答应,可是怎么也没想到对方的理由竟会是这个。

    对方都已经提到了丧妻一事,如果他们继续劝说下去的话,会不会显得有些失礼和无情了?

    想到这,一时间几个朝臣谁都没有开口。

    柳长瀚脸上神色深深,“先生所说的情,的确令人感动,可皇上毕竟是帝王,但难道就要因为这一句情,任由朝堂不安,江山不稳吗?”

    “柳丞相还真是扣下了一顶好大的帽子,你是觉得朕是那误国昏君,还是觉得皇后是那红颜祸水?”

    萧瑾之的质问声突兀的从堂外传来,吓的几个朝臣们齐刷刷变了脸色,见到来人他们慌忙站起身。

    “微臣见过皇上!”

    “微臣见过皇上!”

    萧瑾之并未看他们,目光直直的落在同样站起来的柳长瀚身上。

    “不知在柳丞相和几位爱卿的口中,朕亡国几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