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无声,萧瑾之面前的纸上也是干干净净,没有落下一个字。那种不受控制感,也始终没有出现。

    “呵……”萧瑾之突然笑了一声,“也许,朕真的是魔怔了。”

    重新铺开奏折,萧瑾之收回了所有的注意力,继续处理政务。

    一日一日,一月一月,一年一年。

    时间从未停歇,萧瑾之也从未懈怠过。

    起初两年,还有朝臣在背地里面议论他登基的方式,可后来渐渐的,不管明里还是暗里,都已经无人再提起此事。

    朝臣们开始真心实意的认同,萧瑾之这个难得的好皇帝。

    勤于政务,从未懈怠,虽然是弑父弑君登上的皇位,可他登基之后,却从未实行过苛政和暴虐的刑罚,反而风气清明,广开言路。

    四年后,丹越发兵北墨,萧瑾之围魏救赵,御驾亲征,成功解决了北墨之危。

    又过三年,丹越卷土重来,不过这一次的炮火却是指向了天逸国。

    他们靠着马匹和骑兵,想要攻下天逸边关,可萧瑾之却早有准备,不管是粮草马匹还是边防,乃至是领兵的将领,这些年里他都细致的安排过。

    半个月后,已经继承了忠勇侯爵位的裴召青领兵出征,一年后丹越大败,两国正式签下和平条例,约定自此二十年内秋毫无犯。

    往后的十余年间,国家安定,海晏河清。

    萧瑾之的帝王之路,纵使有着一个真相难明,令人诟病的开始,可他在位二十年,呕心沥血治理朝纲,无一日缺席早朝,他的功绩也无一人可以否认。

    可也正是因为这数十年如一日的勤勉,萧瑾之的身体逐渐出了问题。

    萧瑾之在位的第二十个年头,他彻底病倒,缠绵床榻。

    那时,他只是心头感慨,幸好自己已经培养出了一个还算合格的太子。

    病如山倒,药石无医。

    七日后,萧瑾之写了传位诏书。

    在新皇登基的前一日,他之将人唤到了床榻旁,殷殷嘱咐,说了近半个时辰。

    最后离开时,年仅十六岁的太子看着床榻上的父亲,忍住悲痛问了句。

    “父皇,您这一生,可还有什么遗憾?”

    萧瑾之看着床顶,过了许久才缓缓摇头。

    “没有了,朕这一生,问心无愧。”

    只不过,若这世间当真有来生的话,他倒是想换个活法。

    活的自由些,轻松些,随性些。

    若能有至亲至爱相伴,那便更好了。

    当然,若无来生,也没关系。

    至少这一生,他无愧,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