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我店门口掉个头,顺着左边这条路走到头就是了。”小丽说着就掏出三十块钱交给出租车司机。

    还不等出租车拐到右边,刘翠凤就开口了(这老东西一分钟不作妖都不行),

    “怎么你们今天晚上还要回店里住吗?”

    “明天还得早早开门,就不带回去了。”小丽说道。

    “那行,你去店里住可以,不过小陈得跟我们回家去。”

    “这是为什么。”

    “这段时间你让小陈跟你住店里他都没睡上个好觉,本来开一天车就够累了,再休息不好那怎么行,这样休息不好开车有多危险你知道不知道。”

    且不说每天晚上陈冬泉那雷响一样的鼾声是怎么回事,单单是刘翠凤这个禁止疲劳驾驶的观念就足以称得上超前了。

    小丽其实并不在意刘翠凤怎么说,她只是抬起头看了看坐在副驾驶上一言不发的陈冬泉,自己与这些人的缘起都是因为他,而他既然一言不发,那自己也就没必要再说些什么了。

    “师傅你直接送他们回家吧。”小丽说着就下了车。

    “让出租车把你送过去呀。”刘翠凤说道。

    “不用,我自己有腿。”小丽说完就头也不回地朝前方那片灯火辉煌处走去。

    而刘翠凤他们坐的出租车也几乎没有丝毫停留就朝着另外一边开去,眨眼间便已经连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都要听不见了。

    十一点多的新安镇里,街上的烟火虽然还没有散去,不过倒也是炉中最后的余热了。小丽强撑着眼中的泪水,她始终不肯把自己最脆弱的一面展示出来,这也是她仅剩的尊严了。在回到店里、关上店门的那一瞬间,小丽再也积蓄不住那满腔的苦楚,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这怎么会是她的命运啊。她实在是不明白这些事怎么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本以为会是奔向幸福的生活,结果却遇到一个强势且无赖的恶婆婆,这样一个比窝囊废还窝囊废的丈夫,还有那些只会对自己冷言冷语的亲友们,哦,对了,那些人严格意义上讲也并不是自己的亲友,当然不会站在自己这边了。

    但是最可气最可恨的,还是那个让自己托付一生的人——陈冬泉。

    泪水就这样迷失了小丽的眼,可她却不知道是什么迷失了陈冬泉那一家人的心,唉,这弄人的命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