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水来。”
刁哲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而且要医治的还是一名大官,当即愣在了原地,直到他师傅再次大声催促这才如梦初醒,答应了一声急忙跑去后厨烧水。
刁哲将水烧好,端上来时看到那位貌似大官的男子口中咬着一块木头,疼的满头是汗,他的小腿部位沾满了鲜血,旁边还放着个沾有血迹的捕兽夹。
“妈的......大人,我们一定要找到那个乱放捕兽夹的混蛋,治他的罪!”
刁哲听到这句话差点把手里的水盆扔在地上,如果他记得不错,那捕兽夹应该是他家的,是他爹为了图打猎方便摆在了山间小路上,却不曾想怎么会夹到当官的。
“不妨事,百姓们打猎放捕兽夹再正常不过了,是我不小心误入陷阱,如果因为这件事就迁怒于百姓,那么我们这些当官的也有些太矫情了,记住,父母官父母官,要把百姓当做你的孩子,自家孩子即便真的犯了错也是教育为主,怎么能上来就打骂呢?”
“大人,要不说还是你有学问,我们这些大老粗拍马也赶不上万一,有您在我们这里做父母官是百姓们的福气!”
那大官强挤出笑容摆了摆手,而他的这个形象也深深印刻在了年幼的刁哲脑海中。
当那位就医的大人在随从搀扶下坐进轿子离开后,刁哲这才怯怯的问道:“师傅,今天这位大人看起来和往日里的那些都不一样,他没有对我们大呼小叫喊打喊杀,也没有追究是谁放的捕兽夹,似乎是一位好官。”
白胡子老医师一边收拾着周围染血的抹布,一边笑道:“好官就像凤凰的羽毛,麒麟的犄角一样稀少,现在这个世道如果你想要帮到更多人,一个就是行医,另一个就是为官,要是还想做得更好,只能当一个懂医术的官员了。”
“懂医术的官员......”
刁哲在心里默念着这句话,忽然感觉自己的人生道路一片光明,他不再迷茫,也不再彷徨,师傅的这句话让他找到了人生方向。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刁哲一边跟着师傅学习医术,一边发奋图强读书习字。
他不但要做一名大夫,还要做一名好官,他要像那日的大人一样受万人敬仰,那种感觉一定很让人着迷,他知道自己渴望,渴望得到别人的认同,渴望得到别人的尊重。
不果有目标虽然是好事,但结果往往事与愿违。
刁哲两头兼顾的后果便是哪头也没能兼顾,他不但没能完全继承师傅的衣钵,读书也一知半解难有作为。
直到他师傅年老与世长辞之后,刁哲才意识到他似乎错了,他分出太多精力去苦读那些犹如天书一般的八股文,他即便拼了命的学习,可写出来仍然会被学堂里的先生弃之如敝履,他想要两头兼顾,结果竟然是两头都没能做到精通,可时间却偏偏一去不回,连后悔的机会都不给他。
就这样,刁哲成年了,他的科考大业一而再再而三的碰壁,无奈之下只能揣着半吊子的医术开始在村里行医。
好在村民们并没有什么严重的顽疾需要他来医治,大部分都是因为上山采药或打猎搞出的外伤,偶尔也有个伤风感冒什么的,而刁哲从师傅那学来的本事足够应付这些小场面。
这一切也使得他自信心快速膨胀,本来乡亲们开玩笑喊他的“赛华佗”,竟然就这么传了出去,不光是邻村,就连县城也经常有人请他去瞧病,直到某天,一位县里的员外请刁哲去为他小妾接生,平静的生活才终于被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