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轻染让他有话直说。
“昨夜扶风郡住一直守在殿下床前。”
陆轻染心思一转,很快明白杨安的意思了。裴九思病重中醒来只因担心她,那霍扶风必然吃味了。
想到这儿,陆轻染也确实头疼。
这霍扶风的蛮横霸道,她是见识过的,当年她只不小心弄脏了她的衣服,便险些被她打死,所以她是真不想惹到她。但不想也没用,她早晚会知道她怀了裴九思的孩子,到时落到她手里,她怕是想死都来不及。
这绝不夸张,霍扶风背后有西平王府,她一进京就敢带兵跟禁卫军开战,足可见其有多嚣张,关键是皇上事后还并未追究。
“郡主出来就把厅堂里的东西都砸了,还说……”
“说什么?”
“说这事,她会追查到底。”
陆轻染呼出一口气,她要查就仔细去查,到时就知道她也是被害的了。不过即便如此,她也未必饶她。
杨安为她诊过脉,说是虽动了胎气,但并无大碍。
陆轻染扶着自己的肚子,为小家伙的坚强而欣慰。
“对了,那晚你将那木匣子送到皇上面前,皇上可说了什么?”
那一件血衣,确实救了裴九思的命,也救了她和孩子的命。
杨安左右看了看,小声道:“皇上只问我,殿下有没有打开过这匣子,可看到过这匣子里的物件。”
陆轻染心一颤,“你怎么回的?”
“我只说先皇后给殿下的遗言里交代,让他在危难之时将这匣子交给圣上。殿下毒发后迷迷糊糊的,想到这句话,便让我找到这匣子,看都没有看一眼就给皇上送去了。”
“皇上信了吗?”
“不知。”
陆轻染替自己也替裴九思郑重谢过杨安,送他离开后,她坐在罗汉床上却是越想越心惊。
外面都传先皇后是得了急病,一夜就没了,可那件血衣分明昭示着,先皇后不是病死的而是……被人谋杀!
这么大的事,皇上不可能不知道,却仍对外说皇后是病死的,只能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皇上在包庇凶手。
不论出于什么考量,当时皇上对外撒了谎,那么现在他就绝不想有人扒出真相。
之后半个多月,陆轻染在西院休养,偶尔让青竹和柳姨娘私下见个面通一通消息。
转眼,她的肚子已经七个月了。
这日,她觉自己精神不错,便带上段嬷嬷出门了。白氏给的那些田契房契商铺都是白契,为防着他们偷回去,她打算都换成经官府盖章的红契。
交银子的事,总是很好办的,不到一个时辰就全办好了。
从官衙出来,时候还早,陆轻染便想带着段嬷嬷去她接手的商铺看一看,也好教他们知道东家是谁。 在经过花街的时候,见几个头裹红巾穿铁匠的士卒将道口堵住了,里面还有一帮红巾军在打砸。
花楼的护院躲在外面一言不敢吭,妈妈和姑娘们则是吓得瑟瑟发抖。
在这一片混乱中,陆轻染一眼看到了霍扶风,而好死不死,她也看到了她。而下一瞬,她就盯住了她的肚子,那眼神陡然猩红,意欲撕碎了她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