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裴华涟面色从容,“说话可要讲证据才行。若你怀疑裴某,喏。”

    他空着的另一只手一摆,袖子在半空中划出一道优雅弧线:“铐上带走便是。”

    “……”

    池黎深深看了束之桃一眼,轻哼了声甩袖离开。

    牵着这人上楼,又不用云魄指示就坐到了束之桃从前常坐的位置。

    男人轻声说:“你以为他为何对你刮目相看,想抓我罢了。”

    他本该借着这句话或这个事实嘲讽她的自作多情,但束之桃听来听去,这句话都淡得叫人无所适从。

    他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若非要深挖其中深意——一些浅浅的、不肯露面的关心也许能算作一二。

    【束之桃:我觉得我们找错了。】

    【棕熊:宿主的某些直觉其实比系统的检测程序更有效。】

    这是变相认同她的话了。

    束之桃嘴角往上牵了牵,却还是要瞪他:“所以你这几日不见人影不是故意不理我?”

    “你这样想?”

    裴华涟侧过身体,慢慢低下头,鼻尖险些戳到束之桃脸上去:“很难过吗?”

    “……”束之桃翻了个白眼,嘴巴无意识撅起,“没有很难过。”

    “骗人。”

    “嘁!自以为是。”

    说着,束之桃胆大包天的用柔嫩掌心糊到他脸上去——摁压着那条疤,然后想把他的脸往旁边推。

    男人还有一只手可以用,或扇飞她那讨人厌的爪子,或推开她不堪一击的身体,什么都可以做。

    但是他什么都没有做。

    束之桃只看得见他眼中的淡淡纵容。

    ——男人的脸被推开了,身体却没动一分,顺着她的意没凑那么近,可也绝对不远。

    *

    再见到那位池将军,是在一次踏青之时。

    男人转身去车上给她拿吃的了,束之桃跟云魄坐在湖边的凉亭里,逗着男人给她抓的蛐蛐。

    蓦地从旁边飞来一石子直冲着无所觉察的蛐蛐而去——

    云魄眼一动,反手挡住蛐蛐,掌心迅速见红。

    束之桃唇边笑意一顿。

    她偏头看去,那一身白袍的少年将军仍是带着桀骜不驯的气息摇摇晃晃朝这边走来,停在桌边,斜睨着云魄:“我说那商人怎么肯把你一个人放在这里,原来是有高人在身边呢。”

    说起‘高人’二字,池黎几乎要嗤笑出声了。

    他不认为云魄的功夫算得上功夫,也不觉得一个女子会功夫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

    “……你要是不想看见我,可以不用过来的。”

    束之桃皱眉拉住云魄的手,小心翼翼触碰伤口附近。

    她记起车厢里似乎带着药箱,是男人怕她在外疯跑伤了身体,才时时备着的。

    “怎会不想看见你?”

    这回,池黎眼里的某种情绪越发浓烈,盯着束之桃的脸眨也不眨:“你与他没有睡过,对吧?”

    “……”

    这一刻,束之桃可以用自己的生命起誓。

    所谓男主绝对不是她家男人。

    把她家男人魂魄碾碎到不能再碎了,也不可能问出这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