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明白男人确实有这个本事,但这样理直气壮地说出来,还是叫束之桃瞪圆了眼睛生气。

    太不把束夫人放在眼里了!

    “你不准跟着那谁到处跑。”裴华涟越说眉头皱得越紧。

    他说的是上回束之韵的未尽之音,分明不是让之桃给她写信,是干脆想带着之桃一起离开。

    若非他那几日在院子周围设下天罗地网拦住了束之韵往里头递来的信,怀中的小人儿还指不定在哪儿呢。

    束之桃第n次不满意男人对女主的称呼:“什么那谁,人家有名有姓……”

    “还提?”

    “干什么!我是嫁给你,又不是卖给你,凭什么你不让我提我就不提!”

    “……嗯,你说得对。”

    不知这句话里哪个字取悦了男人,他面色稍霁,伸出手拉着她到自己跟前来,眸色渐浓:“愿意搬回来跟我一起睡了么。”

    “哼。”

    束之桃瘪了下嘴,眼睛撇到了别处。

    过了会,男人微凉的手指又蹭上她的脸,把她当面团捏着。

    他勾着唇说:“你不嫌弃我,我很高兴。”

    “你只是面上有条疤,又不是山匪强盗,有什么好怕的。”

    本来是安慰之语,结果男人的表情居然变得有些僵硬。

    束之桃挑了下眉:“你真做过那些事?”

    “……”闻言,裴华涟有些不太敢看她的眼睛,慢慢垂下。

    【棕熊:毫无疑问。】

    【束之桃:可以举例说明吗?】她觉得男人肯定不会告诉她。

    【棕熊:你最好是不要知道。】

    ……好吧,系统也不肯跟她说,看来罪孽多少有点深重了。

    【束之桃:现在不做那些事,他可以脱身吗?】

    系统回答得很快,也很绝对。

    【棕熊:不能。】

    裴华涟是个没想过娶妻也没想着留后代的人,他给自己留的后路又窄又阴暗,满是血腥。

    他成长的环境就不正常,不能指望他有正常人的同情心、同理心,哪怕再爱一个人,也不会为了谁放弃自己的事业。

    【束之桃:我懂了。】

    【棕熊:宿主不用考虑太多,能跟他在一起就在一起,如果他注定要死——也许你跟在他身边,心愿就可以达成。】

    “……”束之桃被他这种逃避方式弄笑了,她老成地叹出一口气:“过去的事呢现在肯定是改不了的,我又没办法接受,怎么办呢。”

    好像只能从这句话里听出一个答案:她离开。

    因为两人从根上就不合适。

    他眼睛不抬,睫羽微颤,轻声跟着念了一遍:“怎么办呢。”

    月光下,他脸上的那条疤也染上了些许落寞意味,垂下的眼睫也能楚楚可怜,叫心软的谁心生怜惜。

    束之桃伸出两只手,捧住他的脸,让他的眼睛抬起来,与自己对视。

    ——铃铛被夜风吹出细微的响声,一点也不吵,还有点温柔。

    她轻轻弯了一下眼睛:“我们把能改的坏毛病都改掉,不能改的再想办法。”

    “我相信你的脑子比我聪明很多,你能在不伤害自己的前提下,也慢慢不伤害其他人。”

    “要是实在不行的话……”她眸子里忽而蒙上一层水雾,嗓音也缓缓哽咽了,“那就一起死。”